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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O//煥運 幸福的小事

「哥,我回來了﹗」鄭澤運剛從浴室出來就聽到李宰煥那把總是充滿活力的聲音,對方每次也是人未到聲就先到,剛洗過澡洗去大半天在公司工作的疲憊,加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是朝氣勃勃的戀人,他心裡也順帶著添上了喜悅,是的,這是他們的家。他踢著室內鞋走到玄關,接過那下班回家的人手上的公事包,臉上還是毫不動容,像是要把自己的好心情當成秘密般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窺探。

李宰煥扯了扯那勒緊他脖子的領帶,甩下了兩隻套在腳上的烏黑皮鞋,跟在他那年長愛人身後作狀要抱他,「哥,難道你不想念我嗎?我可是一邊工作一邊想你喔。」拍開李宰煥那雙不聽話的手,背著愛人的鄭澤運難掩自己的好心情和難為情,「你很髒,別碰我,你先洗澡。」

「哥,你先給我回家吻,不然我不去洗澡。」鄭澤運常常覺得李宰煥是隻愛黏人的小狗,主人一回家就興奮撒嬌。身後的小狗還是緊跟不去,「哥,你答應過我一天可以親親五次的,我要親你這天的第三次。」鄭主人都想要堵住小狗亂吠的嘴巴,一天親親五次是他這輩子以來最想要反悔的承諾,當時他不過是以為李宰煥是隨口胡說,沒想到對方真的天天也索吻五次。今天清早起來時牙也沒刷就被迫來了一次起床吻,對方把自己送去上班臨分別前也親了一次……李宰煥還在身後喋喋不休,一時心煩的鄭澤運決定一個轉身,索性堵上那張不怕累的嘴唇。

李宰煥面對鄭澤運自投羅網,情不自禁就摟緊了他的愛人,捧著他的腦袋吻得仔細。他的年長戀人總是耍傲嬌,刀子嘴豆腐心,嘴裡說不,身體卻很誠實。

舌尖肆意搶掠嘴裡的甘甜,分泌出的唾液混合在一起。酥麻的電流竄上背椎,鄭澤運被電得分暈頭轉向,都要採取任人魚肉的被動姿態。與上班時的強硬的經理角色不一樣,在李宰煥面前,他不過是可愛得像小貓或倉鼠的小動物,柔軟得像個被人抱在懷裡的娃娃。

這種接吻會極快把氧氣燃燒殆盡,被愛到要窒息、響起警號,鄭澤運才從陶醉中抽離出來,綿花似的拳頭捶在情人身上。雖是不痛不癢但亦足以提示戀人是時候中止這過於熱情的親吻,李宰煥依依不捨離開那雙果凍般的嘴唇,又在情人頸間耍賴地蹭幾下才肯放開他的寶貝。

「哥,我去洗澡,你做意大利麵作晚餐好嗎?」李宰煥的眼睛閃亮閃亮的,琉璃眼眸反射著漂亮的光。

「不,晚上我們吃外賣炸雞。」鄭澤運逕自走開,開始看著貼在冰箱上的外賣單張,比對著哪家的炸雞套餐比較廉宜。

李宰煥馬上是皺起眉頭,他回家就想吃鄭澤運煮的晚餐,即使只是拉麵也想要吃,才不想食什麼外賣,「哥,我想吃你做的晚餐!哥你不是喉嚨痛嗎!還吃什麼炸雞!」

鄭澤運心虛地摸了摸喉結,的而且確最近是喉嚨痛,但就算這樣他還是想吃炸雞。當他想要反擊大吵大鬧的李宰煥之際,便被對方猝不及防扳過身面對著他,被困在冰箱和情人之間不得逃離。

每次李宰煥如此粗暴對待,鄭澤運便成了被狼咬住頸的綿羊。李宰煥是隻狡猾的狼,要是與鄭澤運爭吵,就會索性把愛人吻到昏昏沉沉,讓他無法反擊。這次也不例外,含著愛人的嘴唇反覆吸吮,又把舌尖侵入對方的口腔進行搶掠,轉換著角度在縫隙間索取氧氣。膝蓋頂進兩條軟綿綿的腿間,支撑著沒法好好在腿上用力的情人。

肯定對方沒有反擊的餘地,李宰煥才肯放過鄭澤運,「給我做意大利麵吧,我說的算。」

「混蛋快點滾去洗澡吧。」鄭澤運一把推開那條狼狗,暗暗飆了句粗話,要是對著李宰煥,他的髒話便會特別多。最後還是認命地套上了圍裙,打開冰箱拿出做意大利麵需要用的材料。還是拿出了李宰煥會喜歡的食材,剛才的小爭吵所遺下的不快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似煙花般爆開的瞬間又消逝,此時又為腦海中盤算出李宰煥會喜滋滋用叉子卷著意大利麵的場面感到喜悅。

每次一想到自己心愛的寶貝就在外面為自己做飯,李宰煥就不由自主加快了洗澡的速度。洗好澡,一打開浴室的門,就傳來一陣香氣,大概是鄭澤運已經煮出七八成了。走到廚房,倚在門邊欣賞了圍著圍裙的鄭澤運在狹小的廚房裡忙碌的背影,愛人的投入程度該是百分之一百,以致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存在。欣賞了好幾秒,他實在是忍不住要上前要抱他的寶貝,雙手從後環住了愛人的腰肢,冷不及防的擁抱讓對方抖了一下,幾乎了手裡的筷子也握不穩。

似要堵住那洩漏出自己慌張的缺口,鄭澤運馬上握緊了筷子,翻炒著平底鍋裡卷縮起來的粉色大蝦。但李宰煥總是有方法能讓他心動不已,讓他想要像煮熟的大蝦般卷起來。那種怦然心動他是無法掩飾或蒙混過去,即使他拼命想要糊弄過去,身體也總會暴露出心裡小鹿亂撞的痕跡,就比如是耳朵。

「澤運,我愛你。」直白的愛語鑽入耳朵,愛人說話時吐出的熱氣全數打在耳骨上,讓鄭澤運有總李宰煥是吻著自己耳朵表白的錯覺。這錯覺足以讓他的大腦當機,熟透的大蝦就在平底鍋上滋滋地活受罪,單身就是種罪。

吃過晚飯後,李宰煥負責洗碗,鄭澤運則是側臥在沙發上玩手機。手指在螢幕上劃來劃去,打開社交程式,偷偷窺探一下其他朋友的近況。那愛黏著自己總惹咱家大狗狗吃醋的車學淵最近又去外地旅行了,在應用程式上貼了多張遊玩的相片,吃喝玩樂什麼都有。鄭澤運咬了咬嘴唇,他也想要去旅行,要不是李宰煥年頭沒假期,他倆早就到過車學淵現在旅行的地方了,但說什麼不羨慕都是假的,心裡還是在臆想著他跟李宰煥一起走過那些神秘而美麗的國度。

相簿滑到最底,開始加載下一頁的照片,只是那個代表加載中的圓圈轉個不停,最後出現加載失敗的字句。鄭澤運重複了好幾次,還是加載失敗,就連右上角的WIFI圖標也出現了令現代人驚慌的感嘆號。

「宰煥﹗」李宰煥剛洗好碗,用毛巾擦乾雙手就聽到鄭澤運喊自己的名字,便急急忙忙走過去,「突然斷網了。」

作為科技界一員的李宰煥是理所當然地包攬了生活中所有的技術問題,關於電腦的問題自然是算到他的頭上。為了他至高無上的寶貝,他立馬大步走向家裡的路由器,開始研究連接著電子器材的數據線。

鄭澤運還是躺在沙發上,看著李宰煥專心地弄著那個放在電視旁的路由器,他一點也不懂關於這方面的知識,但也覺得李宰煥很帥。沒有了平時的嘻皮笑臉,收起了不正經,突然地沉默起來,周邊的一切氛圍都為他的專注而緩慢地轉動。這讓人想像他工作時的模樣,也許就是這樣的認真。

在鄭澤運的認知裡,李宰煥多半都是隻興奮高興的小狗圍著自己團團轉,認真的模樣只佔少數。最深刻的認真,得數到他們決定公開關係後李宰煥說想要與自己的父母見面。那天他穿上了燙直的襯衫西褲,與自己坐在了父母面前,他在桌子底下偷偷握住了自己的手,他的手很熱很濕,那是鄭澤運這輩子看過最帥的認真。

「你試一試現在能不能上網?」不知李宰煥怎樣弄了一翻,鄭澤運再拿起手機時,右上角的WIFI圖標沒有了斷網而無聊的感嘆,也成功加載了車學淵的外遊相冊。回復到平時的溫和表情的李宰煥坐到沙發上,把自己的大腿變成鄭澤運腦袋的專用枕頭,撩了撩愛人額前的劉海。對方沒什麼反應,還是繼續滑手機,他只好噘噘嘴抄起遙控器開啟了電視。

其實被撩一下就失去了滑手機的心思,只是不想被發現這種小心思而繼續裝模作樣,鄭澤運偷偷瞄一眼頭上的李宰煥,神經大條的情人正被綜藝節目惹得咯咯發笑,被挑起的競爭心態讓他差點想要破壞那台奪去情人注意力的電視。

「哥,你快看看,這主持人很搞笑。」幸虧李宰煥適時拍拍鄭澤運,把他的注意力轉移到電視螢幕上。電視正播著周五的綜藝,裡面的主持人穿著龐大的人偶服,時而因為重心不穩而跌倒,卻又不能靠自己能力重新站起來,便在地上滾來滾去。這種令人無語的肢體搞笑刺中了鄭澤運在情人面前低到貼地的笑點,拋棄了剛才的嫉妒,跟著李宰煥一起笑。也許是二人的笑聲合起來,快樂的氣氛更是加倍,讓人能笑得更開懷。

播完綜藝便是劇集,李宰煥之前沒有追劇,跟不上劇情讓他抄起遙控便要轉換頻道。這個時間點播映的統統都是劇集,他索性丟下遙控,任電視播放著令人不感興趣的劇集,轉而騷擾他又在滑手機的愛人。

「哥,你在看什麼?」靠著李宰煥邊上坐著的鄭澤運向問者展示一下自己的手機,螢幕裡是一張張車學淵旅遊的照片,「學淵去了X國。」

本來他們打算在年頭去X國,但因為李宰煥的假期突然被取消,旅行大計也被擱置了。重提X國讓李宰煥有點磕巴,他一直都覺得在這事上很對不起鄭澤運,「……哥也想去嗎?」

「嗯。」鄭澤運抬眼看一下李宰煥,「我還想要環遊世界。」李宰煥一直知道,鄭澤運的夢想是環遊世界,要是自己能伴在他身邊實現他的夢想,在他人生中最重要最夢幻的一刻裡有自己的存在,這有多美妙。

「那麼我要努力工作,賺很多很多錢了。」

「我也是。」

「你說我們十年之後能不能儲足夠的錢去環遊世界?」

「首先你要有假期吧……」

「這次即使要辭掉工作也要陪你去環遊世界。」

「沒正經。」

「對,我就是這樣不正經。」李宰煥扳過鄭澤運的腦袋,吻上那張刀子嘴,感受他嘴裡的柔軟。「這是今天的第五次了。」鄭澤運放下了手機,李宰煥的眸子裡反射著狡黠的光,「我不管,我要超額,還要對你做更過份的事。」李宰煥又吻一下鄭澤運,便抱起他的愛人走入臥室,把人丟到他們的雙人床上。

很糟糕的是,鄭澤運正以一種誘人的姿勢躺著,過寬的衣領導致露出了性感的鎖骨,上衣下擺也剛好揚起,露出了腰間的藕色。李宰煥甩一甩腦袋,「但今天我會忍住,因為你明天還要回Y市。」

明天是假日,鄭澤運將會回Y市探探他的家人,要是把鄭澤運弄得渾身酸痛,李宰煥將會心虛得不敢見鄭澤運的父母。

李宰煥打開了衣櫃,從裡面拿出了一件淺藍色襯衫和一條黑色西褲,拼在自己身上,「哥,你說這樣好看嗎?」躺在床上的鄭澤運托著腦袋看情人突發的時裝展,李宰煥很少會像這樣緊張自己的衣著,只會在重要的場合上著緊自己的一身打扮,「你明天要跟我一起回去嗎?」

「那當然啦!我當然要陪在你身邊!」李宰煥為了鄭澤運還不懂自己而有點兒火氣,不自覺就提高了聲量,但那種的小生氣也只是維持了一兩秒,他又拿出了另一件襯衫拼著,「還是這樣比較好看?」

雖然有帶過李宰煥跟自己的父母見面,父母也允許了他們在一起,但李宰煥還是未得到父母的喜愛。鄭澤運看著李宰煥緊張的樣子,這代表著他對這件事很著緊,「都好看。」

「哎!哥你得替我選一套!」

「媽媽挺喜歡藍色。」

最後掛在勾子上的是一件淺藍色襯衫和一條黑西褲。鄭澤運翻過身,鑽進李宰煥的懷抱。他是被李宰煥的氣味包覆著,他們的氣味好像是愈來愈相似了,這種氣味來自他們共用的洗髮乳、沐浴露、香水……這種香味讓人感到安心,躺在床上加上這種氣味,加速了睡意的襲來,放鬆了身心,在情人的懷裡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

在迷迷糊糊之間,嘴唇又貼上了什麼柔軟的東西,被吸吮著、弄到變形,鄭澤運輕聲發出嬌吟,隨即那種溫柔的蹂躪就停下來了,換而代之的是個緊緊的抱擁。

被李宰煥抱著入睡的話,總能睡得很沉很沉。可以把一整天累積下來的苦悶與疲勞一掃而空,全新的力量又一點一點匯聚起來,李宰煥的存在就是種營養劑。

在半夜裡相擁入眠,直到翌日天明,這是種簡單的治癒方法,卻又有多少人能做到。

太陽慢慢地升起來,穿透窗戶曬在兩具在床上纏綿的懶惰身軀,鄭澤運才萬分不情願地張開眼。在睡夢中李宰煥的手都失去了要禁錮鄭澤運的意識,後者才能抬手擦擦黏澀的眼睛。

一張眼就能看到李宰煥那張睡顏,臉上積聚了一整夜透明油垢,明明是不修邊幅,但又莫名覺得帥和可愛。

也許是自己的小動靜弄醒了李宰煥,情人忽然收緊了摟抱著自己的雙手,讓兩具身軀更加緊貼。「澤運,早安。」李宰煥的聲音有早晨的沙啞,口音也是黏膩不清的,夾雜著一點撒嬌。

李宰煥不如他的外表那樣蠢,他實際上是個精明人,總會鑽縫隙或是走灰色地帶,趁著鄭澤運還未完全清醒,他便會喊鄭澤運的名字。

鄭澤運推了推李宰煥壓過來的胸膛,迷迷糊糊還讀解不到李宰煥的稱呼跟平時有什麼不同,眼皮還是沉重得很,想要翻過身又繼續睡去。

「哥,起來了,我們今天要回Y市。」李宰煥制止住鄭澤運的翻身,在那雙嫩唇上偷了腥,便扶著鄭澤運坐起來,然後又開始了計算新的一天的親吻數量,這是他們這天第一次接吻——

「髒……」鄭澤運拿起枕頭,用力丟向那逃離床上的那條偷腥得逞的狼狗,枕頭直直打中了他的背,被擊中的人應聲倒下,這滑稽的場面讓人忍俊不禁。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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