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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 LEO//運受 禁室

鄭澤運,今年二十五歲,失蹤七年。李大元拿著鄭澤運的學生相,都已經失蹤了這麼久,如果現在還好好的,該是在工作了吧,青澀的模樣進入了社會這個大染缸,被一層層顏色蓋上,弄得模糊不清。

這宗七年懸案到了李大元的手,上頭也只是為了挫挫他的銳氣,免得這個入行幾年就被了幾宗大案的人會自視過多。為期半年,半年過後也查不出什麼就會隨便找條屍體,說受害者死了,找個原因塞著家屬的口,也不再費警局的資源了。聽到這裡李大元只是笑了,這就是他一直追求的「正義」。不過,不管如何,李大元只實行他心裡的一套,不做警局的那套。

半年後,即使對外公佈鄭澤運死了,在李大現心裡他還是失蹤人口。

查過了出入境紀錄,沒有有關鄭澤運的記錄。若然他沒有偷渡,那麼是該在國內。

問過了受害人的父母,人是在畢業後幾天失蹤的,在晚上接到了電話然後外出,最後一去不返。鄭澤運外出之後只是說去找朋友,但沒有確切說去哪。相信就是去找朋友的那段時間遇到不測。

會是綁架嗎?鄭家不算是有錢,綁架通常求財,目標該是有錢人;而且鄭家亦沒有收到任何的勒索電話,鄭澤運只是單純地人間蒸發。那會是人口買賣嗎?抑或是器官賣買?要是牽涉到黑市買賣,這宗案件會很棘手那麼會是單純的青少年問題嗎?就只是純粹的離家出走?不禁扶著額,一邊在否定的同時,愈來愈多的可能性浮現在腦海裡。

辛允澈拍拍他的背,知道對方正為案件而苦惱,「要不先看看七年前的供詞,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端倪吧。」

如果鄭澤運至今還在生,那麼他會在哪裡?

下午一點就完成了工作,在外面吃過了午飯的車學淵回到家先是用電腦確認一下監視屏,大概知道被監視的人在幹什麼就帶著照相機,他的謀生工具,到地下室去。台球桌、保齡球、老虎機,那裡是小型的娛樂室。牆壁是一塊塊鐵皮,用鐵枝撬開了其中一塊鐵皮,走入另一個隱密的空間。

房間不算很大,一個人住算是不錯。有獨立的洗手間和浴室,一個燈泡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張椅子,就這樣,簡單得過份。然而那些放在角落的攝像機卻令這一切都變得絕不簡單。

開了開關,燈泡亮著黃光。突如其來的光線刺痛了躺在床上的人的眼睛,因為有一段時間也存在在沒有光線的空間而不適應。

「澤運,過來,坐在椅子上。」車學淵站在一旁,等著床上的人過來。鄭澤運坐在床上,露出了赤裸的上身,白嫩的肌膚上有兩顆粉色的乳頭作點綴;本來掩蓋著全身的被子滑落到腰際,平坦的小腹若隱若現。先是抓抓自己睡到亂了的頭髮,然後拿開了被子,一雙修長的腿以及私處暴露在眼前,繫著鈴鐺的腳先落地,然後隨著鈴鐺的聲音,一絲不掛的鄭澤運向著椅子走去。

坐著的人顯然有點緊張,雙腳緊攏著,雙手不知所措地放在白晢的大腿上,握起了拳頭,視線定在車學淵身上等候發落。像在進行面試一樣的緊張,車學淵只是覺得這個人實在太可愛了。拿起了手上的相機,鏡頭對準了前面的鄭澤運,響起「咔嚓」一聲,「這是緊張的澤運。」

確認著剛才的照片,車學淵戲謔的說著:「真可愛呢…」鏡頭再一次對準了模特兒,眼睛裡閃著比平日工作時更熱烈的光,「來,這次把腳張開…」

鄭澤運咬著下唇,眼簾低垂,腦袋也像因地心吸力而低下。緩緩地張開了雙腳,呈九十度直角,雙手扶在椅子前方,以致他的私處不全數進入鏡頭裡。對這樣有點害羞的人,車學淵揚起了笑容。按下快門,「這樣懊惱的澤運也好可愛呢…」

因為難以啟齒的地方暴露在空氣之間,被人注視著,一點點的羞恥心慢慢積聚,分身卻又因此而興奮…鄭澤運一點一滴的反應也被車學淵全收進眼底,知道他在苦惱什麼,然而卻是繼續耍壞,「澤運啊,這裡都變成這樣了呢…」因為這一點點的羞恥心,讓整件事也變得有趣。捉住鄭澤運的手,把他的手覆蓋在他自己蠢蠢欲動的分身上,「自己來。」

修長的手指有點顫抖,冰涼的指頭帶來舒服的感覺。指尖剛碰上就自動彈開,像是碰到了骯髒的東西。知道頭上的是鏡頭,腦袋自覺地愈來愈低。明知自己的一舉一動還是會錄入鏡頭,還是會下意識地躲避。

「抬起頭來,別藏著你的臉…雖然捨不得像其他人一樣打你,但是生氣了的話可不知會怎樣的啊…」等到鄭澤運乖乖依自己的指令去做,套弄著自己的分身,車學淵重新擺好了相機,鏡頭又對準了赤裸的人。

「你的各種表情…我也想要記錄…生氣的時候、高潮的時候、痛苦的時候…」

李宰煥打開了電腦裡連接著攝像機的軟件,螢幕被分割成一個個方格,可以從不同的角度看到被車學淵玩弄的鄭澤運。這樣看來,鄭澤運就像人偶一樣,而車學淵則是操縱師。戴上了耳機,竊聽著地下室的喘息…聲音像根羽毛一樣,在心頭上撓來撓去,像是古代的撓癢責。

口乾舌燥,體內在躁動…

即使再饑餓,也不得打亂規矩,只得看著鄭澤運被其他人玩弄於股掌之中。舔過乾燥的嘴唇,即使是閉著眼也能聽到那人的嬌喘…今天不是屬於自己的日子,得忍著…再等幾天,就可以把全數的「想念」告訴鄭澤運…

想念?是想念鄭澤運這個人還是他的身體?兩者之間的界線早就模糊不清,一開始的原意也好像隨著成長而迷失…每當想到這裡,理智總會被情慾打倒,化身成一頭狼,盡情享用美味的食物。

打斷了他的套弄,車學淵改讓鄭澤運自己做著擴張,自己則離開去拿點東西。他是帶著一碗冰塊回來的。讓鄭澤運跪趴在床上,抬高了屁股,讓人能看到身後緊閉的密穴,甚至連蜜穴旁邊的細紋也能清楚。

先壞心地拿起一顆冰塊,在洞口外面蹭著。不出所料地讓鄭澤運發出令人憐憫的單音,嗯嗯哼哼的。強行把冰塊塞入小穴,一塊、兩塊、三塊,身下人抱緊了枕頭,雙腳顫動,甜美的呻吟鑽入耳朵,讓人心癢癢的。溫熱的內壁遇上了冰塊,冷與熱的交撞,撞出了快感和痛疼。小穴一張一合,冰塊慢慢溶化,成為水,流出了淫穴。

車學淵當然是不會放過這個時刻,重新拿起了相機,一邊把顫抖的小穴用鏡頭收錄,一邊壞心眼地說:「都要流出來了…」在水流出去的同時亦繼續塞入冰塊,插入手指,攪拌著裡面慢慢溶化的冰塊。

身後一直響著「咔嚓」的聲音,明明該是正常不過的聲音,但聽著卻覺得百般淫穢。這讓鄭澤運臉紅耳赤,腦袋像是被美杜莎變成了石頭,更加用力地抱著枕頭,鼻子已跟不上呼吸的頻率,得張著嘴巴呼吸。

等到冰塊都溶成水,都流出了小穴,車學淵把鄭澤運翻過來,讓他面對著自己。一直被動的人,下身的欲望腫成粉色,像是隨時也會發洩一樣。壞心的用手指彈一下他的分身,「現在就讓你爽…」兩三下就褪去了所有衣物,把精神奕奕的肉棒插入鄭澤運剛被冰塊肆虐過的淫穴。

一下子被頂到深處,鄭澤運被嚇得一下子射出了愛液,濃稠的液體濺到車學淵的腹部。車學淵腹上的白濁都是自己的…這個想法讓鄭澤運更是羞人,想要扭頭不去看車學淵。可是對方卻一直頂撞著自己的身體,一次又一次讓他重新把注意力放到他的身上。

「高潮之後的害羞表情…」車學淵狡黠地笑了,「接下來會讓你擺出這個可愛表情,不只是一次呢…」

接下來是無盡的歡愛…

李大元覺得這宗案件除了可從受害人父母方面入手,也可以從受害者的朋友圈方面入手,然而從後者的角度出發,搜到的資料該有更多的吧。

車學淵、李宰煥、金元植、李鴻賓和韓相赫,這都是從受害人父母口中得知的受害人最熟諳的朋友。他們都是受害人在高中時期的同學,有些更是受害人從小就認識的。看著資料上的地址一欄,五個人的地址也是一樣的。沒想到學生時期的情誼可以延續到他們都進入了社會,友情真是種神奇的關係。

看來是有必要去拜訪這五個人呢…說不定鄭澤運現在會跟他們有聯絡。

李鴻賓回到家時帶著一身酒氣的,手裡的酒瓶可以確定他下班以後是去了喝酒。腳步踉踉蹌蹌,像是會隨時倒下。他沒有先去洗澡或是回房間,而是到了地下室,鄭澤運身處的房間。

這時的鄭澤運正睡在床上,他側臥著,臉正好是向著李鴻賓的方向。他的身體都藏在被子以下,只露出了腦袋。

一口氣把酒瓶裡還剩下的酒喝光,放手,酒瓶隨之墮落,玻璃經不起突然的衝擊,酒瓶因痛疼而驚叫,粉身碎骨。玻璃破裂的聲音並沒有吵到床上的人,那人陷入了熟睡,也許是因為白天他活得太累了吧。

眼神迷離,如水般柔和。一步、一步走向鄭澤運…鑽上他的床,窩進他的被窩,手抱住了藏在被子底下的纖細腰肢。緊緊的,像是不安的小孩子在睡覺時總會抱著玩具熊一樣。蹭著他的頸間,有一股甜甜的奶香,該是累過以後有好好的清理、洗澡吧。

這時的李鴻賓有別於白天的他。軟弱得不像是平日所能見的李鴻賓,為正義伸張的李鴻賓,那樣的軟弱,與庭上據理力爭的強勢截然不同。

收緊了手臂,像是要把人鑲嵌到身體裡。用力的手臂像是手銬一樣,禁錮著鄭澤運的身體,鄭澤運像是被關進了監獄,無法逃脫。

輕輕吻著他的頸部,「不會讓你離開的…我那麼喜歡你…即使要跟別人分享,只要你能在身邊…」不知是說給誰聽,就這樣默默地說出,自言自語。

在佔有欲和昨晚車學淵給看過的照片所薰陶之下,金元植特別期待這一天。不過一大清早就見到李鴻賓抱著鄭澤運睡覺,他覺得今天的好心情都要被弄壞了,今天明明佔有鄭澤運的人明明該是自己。

上前看著兩個擠在同一床上睡覺的人,本來該是覆蓋著兩人身體的被子被踢至床尾,李鴻賓摟著鄭澤運的腰,後者的背緊貼著前者的胸膛,他們之間像是沒有一絲空隙。兩人的睡顏柔和,拼湊一起就像幅美麗的風景,他們就像一對平凡不過的戀人一樣。咬緊牙關,太美好的畫面讓人妒忌,忍不住想要破壞的欲望。

試著掰開李鴻賓環著鄭澤運腰的手,但沉睡的人執著得很,讓人無法拆散纏綿的兩人,更讓金元植更是不滿。

俯下身,手拍著李鴻賓的臉頰,「喂,快點醒來…」聲量不大,不想因此而吵醒另一個人,但是那壓抑的語氣透露了聲音主人的不滿。李鴻賓隨著臉上的感覺而慢慢醒來,金元植毫不留情地甩下一句:「醒來就馬上從澤運身邊滾開。」

在李鴻賓離開不久,鄭澤運就醒過來了。金元植就看著鄭澤運怎樣在床上輾轉反側到坐在床上揉著睜不開的眼睛。因為剛睡醒,所以有點呆。讓他去洗過漱,然後開始了屬於只金元植和鄭澤運兩人的遊戲。

李鴻賓還沒有搞清狀況就被人趕出房間,無可奈何的回到了地面。走入客廳,想要倒杯水以鎮治一下自己的宿醉,好減輕一下腦袋的重量。

「昨晚又去喝酒了吧…今天是星期二呢,所以你是被元植哥趕了出來吧…」沒有留意到客廳坐著一個在吃早餐的韓相赫,突然的聲音吸引了李鴻賓的注意。不過他就只是微微牽動了嘴角,繼續倒著自己的水。韓相赫是他們六人之中最小的,可是李鴻賓卻沒有覺得他特別可愛,而這時明知故問的他讓人覺得有點討厭。

「明天哥想怎樣就怎樣吧,要抱就抱,要親就親,隨你喜歡…」韓相赫用勺子攪著混了水的咖啡粉末,低頭看著那些粉末慢慢溶化,把清水染成深啡色。

「韓相赫,你話真多…你不用去給那些有錢小孩補習嗎?」喝過水,把用過的水杯放到流理盤裡。沒等對方的回答就走入了自己的房間拿了些更換的衣物就往浴室走,本就沒打算得到答案。

當李鴻賓洗過澡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韓相赫已經不在原來的位置呆著,也許是去給人補習吧。用毛巾擦著頭髮,自己也該快點上班去了。

「啊…嗯嗯…」分身的頂端噴出了愛液,鄭澤運整個人也要癱軟在金元植的懷裡。明明還該只是早上,身體卻累得像是從早上一直做到晚上。腦裡突然出現了錯覺──也許現在真的是到了晚上。腦袋只顧著發出歡愉的信息,忘了讓主人思考和時間。

身體一直被金元植填滿,沒有能讓空虛來襲的空隙,甚至洞口像是被摩擦到丟了知覺。金元植讓面向著自己的鄭澤運的雙腳纏上自己的腰,自己扶著他的大腿,走向角落的浴室。每一步連帶著的是一記頂撞,必要之中摻合了一些故意,故意更用力地頂撞,撞得讓人直往頸間那躲。

浴室裡就只提供了淋浴設備,其中一面牆是一塊鏡。進入了浴室,金元植讓鄭澤運翻過身,讓他背對著自己。因為肌膚裸露,能夠清晰感受對方的體溫甚至心跳頻率。身後熾熱的溫度不只是讓鄭澤運懊惱的唯一原因,更大的原因是他面前這塊鏡子。鏡子裡是自己被男人從背抱著,下身私處重疊在一起,自己雙腳之間誠實的反應…這一切都讓鄭澤運覺得羞恥,想要化身成水然後鑽入排水洞。

用食指和中指夾住了鄭澤運左邊的乳頭,按壓、捏弄,肆意蹂躪著,直到它精神地站立著。「這是澤運的乳頭…」用指甲用力的刮了一下,惹來對方的單音,「看看鏡子,另一邊也好有精神呢…」被忽略的另一邊的乳頭,同樣因挑逗而站了起來。鄭澤運看著鏡中的自己,慢慢地低下腦袋,不敢直視。

雙手在誘人的身體上遊走,捨不得離開這副胴體。手不斷地往下移,直到那因不久前發洩過而軟趴著卻又有抬頭跡象的分身停下。一隻手扶著分身,一隻手抬起了分身主人的下巴,氣息曖昧地打在耳背上,「告訴我,這裡是什麼?」看到鏡裡的自己,下意識地抬手捂著自己的臉,最少擋著了視線,不讓那麼不堪的自己印在腦海裡。金元植是不會放棄的,這是鄭澤運深知的。他細細地咬著自己的脖子,不知什麼時候會突然狠狠地像吸血鬼般咬下來,氣息噴在頸間,癢癢的,「把手放下,然後回答我啊…」

「這是我的…」乖乖把手放下來,映入眼簾的是臉紅耳赤的自己。「說啊…」金元植在背後催促著,那聲音就像來自地獄的使者,迫著人依著他的指示做。「是我的…陽具…」臉像是燒開了的水,灼熱。

「那麼這裡呢?」扶著鄭澤運的腰,一記抽送,摩擦著依然緊緻的小穴。「這是,哈嗯…我的…淫穴…」

「嘖嘖…又有反應了呢…到底你的腦子裡是裝了多少淫穢的思想?」手裡握著的是鄭澤運再次抬頭的欲望,「就那麼喜歡被我幹嗎?真是淫蕩呢…」耳邊盡是嘲諷的說話,鏡中的自己,身上都染了情欲的粉色,不知不覺,自己好像就如身後人所說一樣好淫。

鄭澤運的頭髮是烏黑的、細軟的、帶香的,抓住他的細髮,強行讓他正視鏡中的自己。「現在在上你的誰?」滿意地看到因痛疼而皺起的眉頭,眼裡絲絲的恐懼,「是、是元植…」

得到了讓人滿意的答案,金元植開展了強勁的攻擊,把人直往鏡上撞,痛得讓人閉上了雙眼。乳首撞上了冰涼的鏡面,分身也同樣如是;身後緊貼著高溫,每一次撞擊也好像把氣溫提升至更高。身前身後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勾起快感是兩者間的唯一共同點。

鄭澤運微微睜開眼就能看到貼在鏡子裡的自己,淫亂,用這個詞形容此時的自己好像適合不過。

「知道我在生氣嗎?」金元植含著了鄭澤運的耳垂,「因為你被別的人抱住了,而你今天明明是屬於我的。」用力撞擊著鄭澤運體內的柔軟,引起一聲聲呻吟,「你是屬於我的…叫我的名字…澤運…」

「嗯…啊哈…元、元植…哈…」

李大元和辛允澈來到了受害人朋友的家,按下了門鈴,來應門的是個有深邃輪廓的男人,鼻子高高的,雙眼透著善良,有點像小狗的感覺。他知道,這人就是那五人其中之一──李宰煥。「你好,我們是警察。」向面前的人展示了警員証,「是來調查有關七年前鄭澤運失蹤一案的。」

「自己一個住嗎?屋子挺大呢。」辛允澈先行打量周邊環境,警察的職業病又不知不覺跑出來了。「不是,是五個人一起住的。警察先生就先去坐一下,我去沏茶。」李宰煥走到廚房,就只剩李大元和辛允澈兩人在客廳。地下一層有兩間房間,也有廚房、洗手間…李大元在筆記簿上畫著屋子的結構圖,甚至連電視、飯桌也標示在圖裡。

「現在家裡就只有你嗎?」李宰煥把兩杯茶放到兩人的面前,茶還冒著熱氣。李大元是口渴了,但茶太熱以致不能直接喝下,這就像李宰煥心裡不上不下的心情,想要兩人離開卻又不能直接趕他走。

「不是,還有一個,要把他叫來嗎?」李宰煥順著李大元的意,把本來窩在房間裡修圖的車學淵拉來。

車學淵和李宰煥都坐在兩個警察的對面,只是一個在房間而一個在客廳。在客廳的後者把雙手握成拳頭,放在膝上,就像等待判官作出裁判的被告一樣;在房間的前者就直勾勾的看著對面的人,遊刃有餘,像個本來就沒有犯過事卻被當成嫌疑的人。

「所以現在家裡就只有你們兩人?」車學淵點頭回應李大元,「是的,其他人都不在。」啊,躲在地下室的金元植應否也算進這些外出的人裡面呢?當然,這個問題,車學淵只會留給自己。

「好吧,我們開門見山…」李大元執緊了筆,準備接下來的奮筆疾書,「你跟受害人鄭澤運是什麼關係?」

「朋友關係。」把車學淵的一字一句盡錄在記事簿上,以防日後對方出爾反爾亦作參考用途。「那麼現在還是嗎?」對方使勁的點了頭,「無論如何,他也是我的朋友。」

「你知道他現在在哪裡嗎?你們現在還有保持聯絡嗎?」

「我不知道他在哪裡也沒有跟他聯絡。」在摘錄的過程中,李大元瞄了車學淵一眼,就那麼理直氣壯、自然然而。

同一個問題,在李宰煥身上也能得到同一類型的答案,那些回答不外乎是「跟鄭澤運是朋友」、「不知他現在在哪也沒有聯絡」…這些答案後來也能在金元植和韓相赫口中聽到。

不過這幾人對鄭澤運失蹤的反應倒是大相徑庭。車學淵雖口上說著是朋友關係,可是卻表情泰然,沒有一點關心朋友的失蹤,就像是他們其實並不是朋友或是其實他早知道鄭澤運在哪裡。

「他的事與我無關,是他先想要拋棄我們的…」李鴻賓比車學淵更是不在乎,對此事更是冷淡。話畢,他本因激動而直著的腰一骨碌地彎起來,有點駝背,像鬆了口氣。本來集中在自己的視線慢慢地移到地上,像洩了底氣一樣,也不敢再對上自己的目光,不知為何有種作賊心虛的感覺。

相反,金元植是十分在意,甚至是過份在意,卻顯得適得其反。「我也想能快點找到他…我很想他…」明明上一秒的眸子還是彌漫著人類才懂得的憂愁,可下一秒已經轉成了野獸的暴戻,「要是我找到誰把他藏起來,一定不會放過他啊…」不像是普通朋友的感覺,更像是情人關係。

五人之中最奇怪的莫過於韓相赫。當所有人都說自從鄭澤運失蹤那天起,就再沒有過有關鄭澤運的消息;然而韓相赫卻說在鄭澤運宣告失蹤之後有一天,從外國朋友那兒收到了鄭澤運的消息,說是他正在當地居住。當問到詳情的時候,對方卻以一句「不知道」就把事情推搪過去。

而其中最值得懷疑的是李宰煥。依辛允澈所說,他在審問當時總是手指攪著手指,眼神不堅定,閃閃縮縮,眼珠兒總是滾向象徵說謊的右邊。就像那些殺了人就拼命躲避警察的犯人,被抓住了還進行著蹩腳的演技。

這五個人…是知道鄭澤運在哪裡的吧…。

自己上班之前親自準備給鄭澤運的午餐,在李宰煥下班回來的時候仍原封不動,懷疑只顧著睡覺的鄭澤運連看也沒有看過那些飯菜。「澤運哥,怎麼沒吃我給你準備的午餐?」李宰煥噘起了嘴巴以示不滿,捧住了鄭澤運的腦袋,使勁地用自己的額頭蹭著對方的額頭,此時二十多歲的成年人頓時卻像個三歲小孩,向著不比自己大多少的哥哥耍賴。

鄭澤運沒有任何反應,沒有笑容也沒有反抗,雙手一直無生氣地垂下,身體也像是軟綿綿的,像個玩偶一樣任李宰煥玩弄。

「哥!不管怎樣也好,今天你也得好好吃飯。」今天的鄭澤運的李宰煥的,所以鄭澤運今天穿什麼、吃什麼也歸李宰煥管。給鄭澤運穿好了衣服,李宰煥一手捧著一碗飯,一手拿著勺子,餵食著此時像失去了自理能力的鄭澤運。

看著鄭澤運的食相,李宰煥就會滿心歡喜的笑著。鄭澤運進食的時候就像一隻倉鼠,兩頰總是塞得滿滿的,粉色的嘴唇嘟起,就連唇上一條條皺紋也讓人覺得可愛。每當兩頰慢慢收縮、回到原本樣子,鄭澤運就會急不及待地吃下前面等著的一羹飯菜,又回復到脹鼓鼓的狀態。

「宰煥真是奸詐啊…」車學淵看著監視器,裡面是李宰煥照顧著鄭澤運的和諧場面,「我們就像壞人一樣。」不是每天也是陷入魚水之歡,這樣只會讓人一面倒的討厭,只會弄壞鄭澤運的身體。總是需要讓人喘氣的機會,然而鄭澤運大部份喘息的機會也是李宰煥給予的。在喘息的空間,讓他像普通人一樣,有吃的、有穿的、有玩的,最少也像一個人而不是玩具。就是這樣的對待差別,一下子高下立見。

一頓鞭子一口糖,完美的演繹。

韓相赫毫不猶豫地作出回應,「然而我們的確是壞人啊…擅自把人抓來,然後囚禁他、侵犯他、虐待他,難道我們五個不都是壞人嗎?」車學淵雖然是微笑著,卻有種笑裡藏刀的危險感覺,「太過誠實可是會招人討厭的啊…」只是以笑臉對應,韓相赫就像是故意做惡作劇的頑皮小孩,看著哥哥的反應洋洋自得。

「不過對澤運哥使壞的程度也有不同…不過哥你該是上遊圈吧。」車學淵用手拍了不識相的韓相赫一下,受害人還是繼續說:「啊,哥你自己也認為是吧。太壞的話可會令澤運哥討厭的啊…」

招惹完車學淵就把對象換成別人,「啊,不知道同在上遊圈的鴻賓哥明天會怎樣對澤運哥呢?」

如果說昨天從李宰煥那兒得到的對待是天堂級別的,那麼今天從李鴻賓那兒所得的就是地獄級別。當李鴻賓拿著一個紙箱出現在鄭澤運面前,坐在床上的鄭澤運雙眼裡流露著恐懼,臉色發白,下意識地往後縮,直到後背貼上了牆壁才意識到──是逃不掉了。因為知道箱子裡裝著什麼,所以才會害怕。

「澤運哥,你抖什麼啊,我不會殺了你啊…」李鴻賓把紙箱放在地上,從裡面拿出了一個手銬。走到床邊的時候,鄭澤運早已縮成一團,緊抱著屈起的雙腳,瞪著眼睛,嘴唇顫抖。「來,把手給我。」李鴻賓是笑著的,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比較和善。伸手想要捉過鄭澤運的手,在意料之外卻被甩開。「啊,是不聽話了吧…」儘管是笑著,在鄭澤運眼中只是惡魔的笑容,惡魔的邪惡本質依舊不改。

李鴻賓強硬地抓過鄭澤運的雙手,用手銬禁錮起來。一下子被推到地上,然後是暴風雨般的拳打腳踢,豆大的雨打在身體每個部位,痛得直咧著嘴倒吸氣,卻不敢大聲喊痛,也不敢用手去擋,怕是撩起施暴者心裡的喪心病狂。他的腳落在自己的肚子上,踩、踹、踢,如對待髒物。暴力引起了一陣咳嗽,睜著眼睛,淚水噙在眼眶,慢慢積聚,模糊了視線…

頭髮被用力抓住,腦袋被強行湊到施暴者的面前,可是眼前的影像糊成一片,不能瞬息組織出面前的臉孔;可是他那可怕的聲音卻清清楚楚的鑽入耳朵,直擊腦袋。「不要想著反抗啊…後果是怎樣你還不清楚嗎?」鄭澤運的身體震了一下,再沒有任何反抗行為。

把鄭澤運的嘴巴撬開,把口球塞進去,再把兩端在腦門後綁起。李鴻賓看著自己的傑作,滿意地笑了。他的笑意愈深,鄭澤運眼裡的懼意就愈深。

讓乖巧的人兒跪趴在床上,把李宰煥昨天給他穿上的褲子、內褲脫至大腿一半的位置。鄭澤運的身體本都藏在衣物底下,現在卻只有屁股一帶是與空氣接觸,涼涼的感覺卻讓他的臉、身體變得更熱,像是在期待些什麼…如果這種感覺被身後的人知道了,他也許會跟金元植一樣,鄙夷地說:「澤運哥真的是從骨子裡地淫賤啊…」

讓人微微張開雙腳,後庭展露無遺。手指刮了股溝一下,指甲輕刮著小穴旁邊的皺摺。往小穴插入了手指,一隻,攪動;兩隻,撐開…鄭澤運因為嘴巴被塞住,不能說話也不能叫喊,只能發出嗯嗯嗚嗚的聲音。舌頭不斷分泌唾液卻不能嚥下,只能一直積聚…

李鴻賓就像玩變法一樣,變出了一枝玫瑰,插入了由兩指所製的空間,然後手指慢慢退出了小穴。手指的闖入,令後穴變得貪婪;手指的退出,貪心的內壁沒管上穴裡的是什麼就馬上吸吮、擠壓著,枝莖上的刺陷入了內壁的肉,神經把那陣陣刺痛帶到腦袋,額上開始冒出細汗。

「你的身體是個很好的花瓶呢…好漂亮啊…」鄭澤運沒有把李鴻賓的讚嘆聽進去,耳朵像是戴上了耳塞,身邊的聲音像是收細了,身體卻把痛楚放大。李鴻實看了又看,最後還是不太滿意,「玫瑰好像不太配得上澤運哥呢…」直接把玫瑰拿出來,刺拉扯著肉壁,撕裂著媚肉,刺就像刀一樣,一下又一下,劃在壁上,踐踏過一條條傷痕。

痛,想以叫喊去舒緩這樣的痛,卻礙於口球而不能,聲音堵在喉嚨停滯不前。積聚在眼眶的淚水一下子湧出,染灰了白床單、哭花了臉龐。身體發涼,像是躺上了冰塊一樣,腦袋發麻到不能好好運轉的地步,幾乎身後的人做了些什麼鄭澤運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的那裡有一條條傷痕,淌著一滴滴鮮紅。自己早已勃起的分身受不住這樣的「刺激」,一下子噴出積蓄已久的愛液。

隨手把沾了血的玫瑰丟到一旁,把沉浸在痛楚裡的人翻過身面對著自己,也順道完全褪下他的褲子、內褲。「怎麼又哭又流口水啊…真像個孩子呢…」一直聚集在口腔裡的唾液從口球上的小洞流出,成為一條小河,再加上哭泣,鄭澤運的臉上滿是水痕。

「接下來會讓你哭得更厲害啊…」李鴻賓在箱子裡拿出了一小包鹽和潤滑劑,先把潤滑劑塗到自己腫脹的分身上,再把鹽撒在分身上。鄭澤運沒有空去看肆虐的人在做什麼,只無力的搖頭。一下子把分身插入淫穴,整根沒入,讓分身上的鹽與內壁上的傷口融合。貫穿著鄭澤運的身體,不放過肉壁任何一個角落,像要把鹽塗滿整個後庭。

把原來的痛楚推至極點,痛不欲身。嗓子像是啞掉了,鄭澤運已經無法再試圖發出聲音去宣洩自己的痛。有人在自己的腦海裡倒了一大桶漂白水,漂白水慢慢地吞噬著顏色,也把視線慢慢漂白…

鄭澤運醒來的時候,讓嘴部發麻的口球已經沒有了,自己是趴在床上的,後庭有股涼意、骨感傳送到昏昏沉沉的腦袋。「啊,澤運你醒來了吧?退了燒了嗎?」那個把自己弄至昏迷的罪魁禍首已經不在,取而代之的是金元植。鄭澤運慢慢把手移至額前,熱。張開口,想告訴對方自己還在燒,卻發現自己的嗓子疼得根本不能出聲。

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鄭澤運,金元植也猜到了個大概,「是還在發燒吧…一會兒給你吃點清淡點的,然後再休息吧。剛剛已經幫你清洗身身體,現在我在幫你塗藥膏,可不能隨便亂動啊…」轉動著插在菊穴的兩隻手指,讓手指上的膏藥塗在內壁上的傷口上。

說實話,金元植被李鴻賓叫來給鄭澤運上藥時,實在是被鄭澤運那個慘況嚇到了。驟眼看,身體上是沒有傷痕的,但是他的臉色卻異常慘白,那就知道鄭澤運的傷不在身體上而是在身體裡面。手指試驗性地潛入後穴,引起人兒一陣痛苦的夢囈,不論是在現實還是夢境,他也做了場惡夢。手指所感覺到的是濕濡,無論是哪裡同樣也是一陣濕熱。抽出手指,沾在手指上的腥紅更肯定了金元植心裡的想法。

那時是想要一拳打在李鴻賓的臉上,根本不能想像對方是做了什麼野獸般的行為。可是自己沒這個資格也打人,因為自己也曾經讓鄭澤運變成這樣。只能怪他們中的名為「鄭澤運」的蠱毒太深,一碰上就忍不住要毀壞。

鄭澤運抿緊了自己的嘴巴,強忍著呻吟。身後手指的動作,就像蟲子一樣在心頭上爬來爬去,心癢癢的。可要是一個沒忍住,自己只會傷上加傷。鄭澤運勃起的分身,金元植是在注意到的。而自己從之前給他清理身子到現在,性欲慢慢地挑起,他也想狠狠地幹鄭澤運。可是手指上的濕意抑壓住他的想法,要是跟從本能去做,那麼自己就真的是太殘忍了。

塗好了藥膏,把手指抽出來。看鄭澤運忍得辛苦,金元植把心一橫,抓著他的花莖,惹來人兒的戰慄。「放心,現在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說這番話的時候,金元植是咬緊牙關的,把持不住的話,受傷的還是鄭澤運。

上下套弄著分身,最後發洩在自己的手裡。金元植是低著頭,沒敢去看鄭澤運一眼,因為他知道,只一眼就淪陷。「我去讓別的人來照顧你。」急急忙忙地離開,可用「逃跑」來形容。

李大元借用了那五人的家對面的屋子的一間小房間,又在五人的屋子外面裝了攝錄機,以作監視用途。如果可以的話他更想在屋子裡面裝攝錄機,那就更是萬無一失。

說起來其他人可能會覺得他太衝動、魯莽,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五人會跟鄭澤運見面,雖然警察不應太相信直覺而該信任證據。

用窗簾把望遠鏡掩飾起來,透過鏡片觀察著對面住客的一舉一動。

「大元哥,我們這樣等著真的會有收獲嗎?都已經一星期了,他們五個都只是出出入入,跟蹤他們的伙伴都說他們連鄭澤運的影也沒有見過。」辛允澈坐在地上,看著李大元一直在監視,有點乏味。他們這個星期沒有外出過,一直留在房子裡,連一日三餐也是讓房子主人外出替他們買,然後呆在這狹小的房間裡用膳。再這樣「漫無目的」地守株待兔,辛允澈覺得自己也快要瘋了。

「會有收獲的…」李大元還是一直盯著對面房子,一眼也沒有看過身後快要悶死的人。辛允澈只是覺得洩氣,就連一同在這裡的人也不理睬自己,回答自己的問題時總是有多敷衍就有多敷衍。

身後沒有了動靜,李大元才回頭看一眼,看到那人成了死屍趴在地上,只是沒好氣的嘆息,「喂,快點起來。難道你是忘了樂勛的話了嗎?」

辛允澈一骨碌地起來,樣子還是沒精打采的,「知道了,他們五個也是可疑的人。」李大元口中的樂勛是跟蹤李鴻賓的人。之前他跟蹤下班了的李鴻賓到酒吧,聽到喝到醉醺醺的人一直喊著鄭澤運。「澤運…我是不會放你走的…」他就裝著醉掉的李鴻賓的深情樣子,辛允澈想起就忍不住咯咯地笑。

「這個李鴻賓一定是知道鄭澤運在哪裡的,說不定其實五個也知道。」

看著電腦螢幕上的監視器,辛允澈只是覺得奇怪。今天是假日,該是方便他們外出的,可是從早上到現在還是沒有人進出過門口。「奇怪啊…怎麼他們今天都不外出?」

李大元的視線終於離開了望遠鏡,整理著衣服,自信滿滿的看著另一個人,「那正好,我也想再找他們一次。今天五個人也在,那就不用總在等。」

按下了門鈴,一直沒有人前來應門。兩人面面相覷,只好再次按鈴。按了幾次,每次的結果同是沒人回應。李大元傳了一條廣告短信到李鴻賓的手機,就這樣就得到了他的手機的位置,不得不佩服現今的科技。

地點是──地面以下。

李宰煥推開了門,就看到車學淵還坐在鄭澤運的床邊。「現在澤運哥他怎樣了?有醒過來嗎?」當看到車學淵把食指放在嘴前作噤聲狀,李宰煥馬上收小的聲音,躡手躡腳的走過去。

「剛剛醒過來了,然後又睡過去了。」車學淵附耳說道,話畢又回頭看著熟睡的鄭澤運。眼裡是一片汪洋,溫柔地擁抱著他捧在手心的寶貝,卻又幾乎要奪走他的呼吸…「活得很累吧…」

額前是散亂的劉海,有氣無力地趴在額頭上。剛用毛巾吻去汗絲的地方,又一次慢慢地泛起第二波。臉色蒼白,嘴唇乾燥,眉頭擰緊,就像個在痛病中痛不欲生的病人。蓋至胸前的被子,不足以掩蓋他身上放縱情欲的痕跡。鎖骨、肩膀一帶都是紫紅色的淤痕、微微陷下去的咬痕、暗紅色的傷痕,更不用提及藏在被子下面的是怎樣的面貌,不過也盡是肆虐的人毫不留情的痕跡。

因為是假日,所以是六個人一整天的做愛,真不像話。一起做還是輪流做都沒關係,就像性愛派對一樣,那個場面就只能以淫亂來形容。最後以鄭澤運用水也淋不醒的程度沉沉地昏倒過去作為「派對」的句號。天色以暗,現在其他人不是去睡覺就是為第二天的工作作準備,只有車學淵和李宰煥還在鄭澤運身邊。

「哥,你不去睡覺嗎?」輕聲喚回車學淵,對方只是抿嘴微笑,「不,我再待一會兒才睡。你先去睡吧。」

李宰煥沒理會車學淵,逕自往鄭澤運的額前烙下一吻。眼睛變得細長像是被惡魔纏身一樣,「過了十二點了,澤運哥是只屬於我啊…」平日那個傻瓜似的李宰煥又瞬間回來了,他咧著嘴的笑著,像小狗一樣,「不過要是哥你想再看一下,也沒關係啊…」臨走前不忘在車學淵耳邊作提點:「要還的啊。」

誰說李宰煥善良啊,這樣笑裡藏刀不是更可怕嗎?在五人裡面沒有一個是善良的好人啊…

「啊…酒啊…」李鴻賓把拿在手裡的酒往嘴巴灌,火辣的酒精燃燒著喉嚨。喉結反應緩慢,以致有酒精從嘴角逃出,黃色的液體不斷向下流,它走過的地方都留下黏稠感覺,他只是用衣袖隨便一擦,不足以完全乾淨擦掉。

腳步不穩,像是剛剛自己原地轉了十幾個圈一樣,暈頭轉向,丟了方向感。酒精麻醉了精明的腦袋,這時再不是個強勢的律師,只是一個神智不清的酒鬼。「澤運…澤運…」此時嘴上喊著名字、步履蹣跚,李鴻賓只是個為情人丟了魂的酒鬼。酒精揮發,以致視線模糊、腦袋不能運作,更不用說要去提防什麼。

街上的路燈在這個黑夜依然精神奕奕的站立,盡責地進行它的工作──照亮街道,即使街上空空如也。燈光打在事物上,在黃光底下做成黑影,兩個影子隨著腳步聲移動。

辛允澈把雙手插入了褲袋,與前面的李鴻賓隔了個十米。因為知道前面的人已經醉薰薰,也不擔心跟蹤對象會發現自己,所以得意的沒有找任何東西去為自己作掩護。

李鴻賓一聲一聲地喊著鄭澤運,辛允澈是聽到的。他像是著了魔一樣,不停地喊著,鄭澤運像是紮根在李鴻賓的潛意識裡,而後者就像那些失戀了的人借消愁。失…戀?怎麼自己就沒想到他們可能是同性戀,敲了自己的腦袋一下,怎麼就沒想到。李鴻賓一直單身,是因為鄭澤運嗎?都已經七年了,到底鄭澤運是個什麼人?他何德何能?

雖然這只是天馬行空的想法,並沒有任何證據,把自己的想法告訴李大元只會讓他說自己笨。不過…看來這個故事的走向確實是愈來愈有趣了。

在二樓房間的韓相赫就站在窗邊。俯視著街道上的兩人。李鴻賓因為醉酒而走得不快,後面跟著的人即使是以正常走路的速度也能爬過李鴻賓的頭,然後他沒有在李鴻賓的前面,顯然是放慢了腳步。那是跟蹤。所以警察是把他們五個都列入疑犯名單了吧。

韓相赫拿著小刀,刀鋒上染了鮮紅,唯獨沾了血的地方沒有反映出韓相赫那醜惡的臉孔。「你怎麼這樣不聽話啊…」他坐在椅子上,把小刀放在旁邊的桌子上,手肘貼著膝蓋,彎下腰托著頭,「還是你有被虐傾向了?」

刀上的血的主人正趴在韓相赫的腳邊,正想用雙腳站起來,背上的傷痕卻被踩在腳下,鈴噹響著微弱的叫聲。「你現在是我可愛的小貓啊…我可沒看過有貓會用兩條腿走啊…」

「不、不是…」話還沒有說完,臉頰就被打了一拳。因為沒有防範,突如其來的一拳讓支撐著身體的手發軟,身體就再次倒在地上。「你是我的寵物啊…」韓相赫一把抓過還沒從拳擊中回過神來的人的頭髮,他細長的眼裡是倔強。體內的蠱好像又變強了,吞食著五臟,繼而是所有器官…無一不被鄭澤運的蠱噬咬。

「來,討好我吧。」他也想知道到底鄭澤運何德何能,為什麼就能擁有如此強大的蠱。

鄭澤運幾乎都忘了,忘了自己頭上戴著的貓耳裝飾、埋在身後的按摩棒連接著一條仿貓尾、頸圈上有鈴噹,而自己是韓相赫「養」著的貓。

跪在韓相赫的面前,顫抖的手攀上了他的大腿,只是稍稍的觸碰就讓指尖彈起。不敢直視雙腿那精神充沛的肉棒,害怕這樣可怕的東西將會進入自己的身體。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竭止自己的逃避,更讓人害怕的是韓相赫。

伸出舌頭,捧起了肉棒,一下一下地細細的舔著,就像小貓清理自己的身體一樣。鈴鐺裡的圓珠隨著動作而微微跳動,發出微弱的聲音,可是在這安靜的房間裡卻被無限放大,鄭澤運自己聽得臉紅耳赤。

韓相赫把手指插入了鄭澤運的髮絲,一下一下的向後梳,給可愛的貓兒順理著毛髮。不足夠,鄭澤運給予的止痛藥絕不足夠。即使是五臟六腑也在索求鎮痛,還是暫時壓下那想要狠狠侵犯小貓的欲望,他想看這小貓會交上什麼戲。

把肉棒的前端含在嘴裡,蠕動著舌頭去舔弄分身上的小洞。左手套弄著沒有進入到嘴裡的部份,右手輕撫著根部的小球。感覺到嘴裡的東西又大了一圈,鄭澤運的臉不自禁地燒得更熱。低垂著眼簾,自己的分身在過程中慢慢抬頭,雙手現在忙不開,只好合起雙腳,試圖用大腿肌膚去摩擦自己的欲望…好像不自覺中就陷下去了…。

再這樣被溫熱的口腔包覆著,韓相赫覺得自己會就這樣洩在鄭澤運口裡。手扯著鄭澤運的頸圈,頸圈勒到了他的脖子,因而不得不放開嘴裡的灸熱。他的雙手支在自己的腿上,然後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腦袋湊到面前,鈴噹短促地呼叫。

「做得很好啊…」細細的咬著寵物的下巴,繼而是下唇…「現在就獎勵你吧…」抽走了藏在小穴的按摩棒,換上了自己的腫脹,快速得無法讓空虛感乘機而入。韓相赫的肉棒比表摩棒更是粗壯,這讓鄭澤運不太適應韓相赫的欲望,額頭冒著細汗。

一把摟過鄭澤運的腰肢,兩副身體緊貼在一起。「繼續取悅我吧…」韓相赫惡魔似的聲音響在耳邊,讓鄭澤運不禁打了個冷顫。對方的意思再清晰不過,直白點說,就是──自己來。

雙手扶著韓相赫的肩膀,微微的起來,讓肉棒的一小部份離開了身體,然後一下子坐下去…重覆著動作,深入淺出,直捅著身體的深處。身體墮落的片刻,鈴噹的聲音總像雷一樣,維持不久但足以嚇人,足以讓他羞恥。

右手扶著纖腰,拿著小刀的左手繞過鄭澤運的後頸,刀片落在他的右肩上…一劃、兩劃…劃破了皮膚,傷了藏在底下的血管。肩上的傷痕愈來愈多,淺淺的、細長的,傷痕慢慢滲著紅,吸吮著血腥,就像小說中嗜血的吸血鬼,這是能讓他維持生命的必需品。

如果韓相赫真的是吸血鬼的話,鄭澤運也早就不再是人類而是吸血鬼,那麼他和他就能活在「永恆」。

「我的貓兒啊…」韓相赫在耳邊一直喃喃著,與平日不同的低沉語調總能令人著迷,「你會喵喵叫的吧…」摟著的身體愈發顫抖,「嗯嗯…哼…喵喵、喵…」,不再像剛開始性愛時一樣含羞…再次放下了小刀,扶著小貓的腰就不停亂撞,對肩上的傷痕又咬又舔,就像野獸對待自己的食物一樣。

身後的快感和肩上的痛楚結合、混和,形成了一種新的感覺。這種感覺不停衝擊著自己的腦袋,漸漸把腦袋掏空,只剩下情慾…再也受不了上下夾攻,一下子發洩了自己的欲望,白濁噴射到韓相赫的腹上…然而韓相赫是不會停止自己的攻擊,直到自己「吃飽」為止。

當收到了韓相赫的通知,車學淵就肯定了他們不只是被跟蹤,而是被監視。雖然先後在屋子外面發現了監視他們出出入入的攝錄機,但也只是裝作毫不知情,一副良好市民的形象,任它記下自己上班、下班千篇一律的時刻,直接把攝錄機拆下只會顯得自己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把屋子的所有窗簾都拉上,讓別人都不能窺視裡面的情況。瘋狂地找過屋子裡的每個地方,小小的角落也不會放過,像要把整間屋子都翻過來一樣。還好…沒有,沒有讓他找到一個攝錄機。看來那些警察還不知道,相信不久之後就會來搜查屋子…只要在那些屋外的攝錄機面前做好表演、熬過搜查令,他們又可以像七年前那樣從警察手裡逃出來。

只要一切都偽裝得完美。

把屋裡所有會引起懷疑的東西都搬到了地下室鄭澤運的房間,包括所有的情趣用品、裸照。刪除了所有在電腦裡面有關鄭澤運的東西、信息…把所有會被抓到把柄的地方都藏起來…

一切看起來就那麼平凡。

鄭澤運坐在床上抱著膝,手裡拿著的是金元植硬塞給他的照片。那時,他說:「想念我們的話,可以看看照片…」照片上是六個青澀的少年,那是高中時期留下來的可愛照片。自己坐在長椅中間,左右兩邊是搞怪的車學淵和李宰煥,後面是舉著V字手勢的金元植、李鴻賓和韓相赫。

拍照的時候認為當長大後看著這照片的時候會回心微笑,然後回憶起過去的歲月;可是現在真的長大了,卻又不是那種感情。說實話,鄭澤運不知道現在自己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

角落放著的是幾個紙箱,裡面盡是些道具。「如果你覺得無聊,你可以玩這些。但我希望在你玩的時候,會是想著我們,或者是我。」李鴻賓放下了一個個箱子,臨走之前,他就蹲在坐在床上的自己面前這樣說。他順著自己的頭髮,在他的眼裡是面無表情的自己。

「在這裡乖乖等我回來,去去就回。」

鄭澤運知道他們不是只離開一天或一星期,不是他們所說的「去去就回」。在車學淵在房間裡留下了一大堆乾糧和食水的時候就知道了。有種預感,接下來的日子都再不能見到他們五人了。

到底自己是抱著怎樣的感覺,對這五個人。

攥緊了手裡的照片,相紙慢慢地變形,即使是攤平了也不再如原本的平滑。把腦袋埋進雙膝,身體縮成了一個球。

冷。用被子把自己包裹起來,手腳依然不能好好伸展,眼睛定定的看著無意義的某點不移開。身子漸漸地暖起來,像是被人納入懷裡,用他自己的體溫把自己弄溫暖。

陰暗。鄭澤運沒有開燈。開燈就像承認他們真的離開了。就當這些是性愛以後,他們留給自己的睡覺時間,他們不回來,那麼天還沒有亮。要是「睡不著」、「半夜」餓了,就摸黑從那些箱子找著食物,狼吞虎嚥。

鄭澤運在等,等那「重見天日」的時候。

一切跟鄭澤運的接觸都被禁止。

李宰煥把開著的窗子關上,把飄來的飛灰隔在窗外。隔壁家的後園有些小工程,總是塵土飛揚。一寸相思一寸灰,也許就是形容著這樣的情景、心情。好想念,每個人也在承受那沉重得過份的思念,包括李宰煥在內。只要有稍稍空檔,鄭澤運的身影使會鑽空子跑進腦袋,揮之不去。瘋狂地想念著他的聲音、他的模樣、他的身體…心不在焉、頹靡不振。

因為是自由工作者,大部份工作都可以在家裡自己完成。趁著其他人都上班了、外出了,李宰煥偷偷的走到地下室,去見那個霸佔了他思緒的人。

與其生鏽而死,寧可被磨光而死;思念這煎熬,李宰煥受不了。

走到鄭澤運的房間,所有東西都像是蒙上了一層灰,就連床上的鄭澤運也是。開了燈,就能看到鄭澤運瑟縮在床上。所有東西像是原封不動,就除了那些糧食。

坐在床上,輕輕撥開散落在鄭澤運臉前的頭髮,藏在頭髮後面是他好看的睡顏。本想再欣賞一下如忘安靜的睡顏,卻又違意的驚醒了淺眠的人兒。看著人兒慢慢張開渴睡人的眼,只能尷尷尬尬地說:「早啊…澤運哥…」

鄭澤運一打開眼就看到李宰煥那放大的笑臉,下意識地揉揉眼,想著自己是不是做夢了。幾下眨眼,張眼後同是李宰煥的憨笑。好像,不是做夢呢…「好像不該說早呢…其實現在已經是下午了。」李宰煥自爆的搔搔腦袋,臉上的笑容就像傻瓜的。

啊…是天亮了。

好久沒有見到他們的任何一個。心裡覺得自己該是做些什麼,可是大腦卻下不了指令。

李宰煥把一直躺在床上的人扶起來坐著,臉色蒼白的鄭澤運讓他聯想到患了皮膚病的病人,逃離陽光生活的人。看著對方然後怔住,心裡某個地方變得柔軟,久久才擠出一句話:「今天…想要外出嗎?」

外出…?這個詞太久沒有聽過,不禁讓鄭澤運有點慒。上一次外出是什麼時候的事呢…?一個月前?半年前?一年前?早已丟了只會折磨自己的時間觀念,只知道一覺醒來看到的人跟睡覺之前看到的人不同就知道是過了一天,幾個人一起的話則是假日。想到可以再看看外面的世界,所以覺得有點興奮…?

「外出的話,可是有條件的。…就是一切都要聽我的話啊…」對著鄭澤運閃著異光的眼睛,李宰煥摸摸他的腦袋,用那哄小孩的語氣,像是怕這個太久沒外出的孩子會太興奮而闖禍。對方使勁地點了頭,那熱衷、期待的模樣就像好久以前經常遇到的那時候──剛剛點餐以後,鄭澤運就已經迫不及待拿著餐具,抿著嘴巴等吃的到來。

「那麼…首先是…」李宰煥在那幾個放在房間的箱子裡拿出了兩個橢圓形的道具,在鄭澤運面前攤開了手掌,「你明白要怎樣做的吧…?」

低垂著腦袋,接下了遞來的東西。默默脫下了褲子、內褲,露出了光潔的臀部。修長的手指找到了藏在股溝的小穴,好久沒有這樣做,可是動作仍如舊嫻熟。先試探性地插入一節手指,身體卻出乎意料的抗拒,肌肉在使勁在推攘著關節,把不速之客拒諸門後。這不禁讓鄭澤運感到懊惱,愈是推搪愈是著急。

還是狠心一點吧…撇開那些優柔寡斷,使勁地往裡面插。馬馬虎虎地抽插了幾下又再添一隻手指。兩隻手指盡力地把小穴撐開,瞬速地抽出手指,趁著小穴不如先前繃緊就馬上把跳蛋塞入體內。本來操之過急的擴張的成效就不大,未能好好適應那突入的異物。

房間裡的另一個男人面對著這活春宮,嘴巴微微張開而不得合攏,有火苗在下半身燃起。硬硬地嚥下一口唾液,再這樣下去,他覺得自己就要馬上要抱著對方燃燒慾火,就在這裡。鄭澤運還是不要指望能好好地外出。

「穿下褲子就走吧…」李宰煥只讓鄭澤運套回長褲,把那條內褲踢到床底去。

推開了家門,外面的陽光毫無預警就灑在鄭澤運身上。反射地用手背擋著陽光,帶點怯的只敢從指縫間偷看那刺眼的太陽。長期居住在那地下室,那個密不透光的空間,他的太陽就只是一個烏絲燈泡,他的陽光就只是一束溫馨得詭異的黃光。

前在前頭的李宰煥轉過身,逆光的站著,向自己伸出了大手,散在空氣的聲音跟在密室裡的似乎不一樣,「走吧…」

一個個鏡頭都被物件擋住了。一個鏡頭可以說是巧合,但是多個鏡頭也是這樣,絕對可能是故意。用望遠鏡看就只看到李宰煥和另一個男人在一起,李宰煥背著鏡頭,剛好擋著了另一人的臉蛋。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地走著,李宰煥帶頭,那個身穿黑衣的男人在後。那個男人戴著連著衛衣的帽子,全身黑衣就像在電影裡出來的死神一樣。他一直低著頭,讓在高處的李大元不能好好看清他的臉。

不過從身型來看,他的身型不像除了李宰煥以外的四人。而且另外那四人也就早已出門了。

一直據悉這間屋子只住了五個人,監視以來也從未見過有其他出入,那怎會無故有第六個人走出那大門?

鏡頭下的那兩個人早已遠走了,就留下李大元獨個深思。他摸著下巴那些新長出來的鬍渣,這件案子終於接近核心謎團了。大膽斷定,鄭澤運跟那間屋子的五個人都有關係,他就藏在那間屋子的地下室,而那五個人是一直「囚禁」著他的犯罪者。

李大元打著心裡的算盤,只要等搜查令批出了,那麼就能肆意搜查、一網打盡。

鄭澤運的手被前面的李宰煥拉著,他一直低著頭,只敢慢慢地走。因為沒有了內褲的束搏,也順道丟了安全感,好像動作大一點也會被路人看出個端倪,然後淪為被指指點點的對象。

「淫蕩」、「猥褻」、「下賤」,辱罵的詞語在腦海裡不斷浮現、擴大,直到要擠滿腦袋所有空間。這樣貶義的形容詞都像是要用在自己身上,所有的箭頭都要指向自己,箭在弦上、萬箭穿心…腦袋愈垂愈低,腳步愈來愈沉,就像是做了錯事,現在被人抓去問罪而想要盡量拖延時間。

當然,前面的人是不會知道這種感覺,只是因為鄭澤運走得慢而嘟嚷,「你走得好慢啊…」用力拉著他的手想讓他走得快點,可是對方卻保持著原來速度,讓他有點難堪。想了又想,想到了個好方法讓他甩開這份難堪。自信地轉過身,面前著鄭澤運,「你答應了我會聽我的話啊…可是現在卻又不聽話了,那麼得有一點懲罰吧。」

在拿出搖控器的時候,鄭澤運的面突然刷青了,這樣的效果讓李宰煥感到滿意。姆指按下按鈕的時候,他的臉色更可謂鐵青。

當身後傳來一陣震動,提醒了鄭澤運這件幾乎要忘掉的事──自己的那裡有兩個跳蛋。它們一直安安份份的,像是成為了自己身體的一部份,沒有刻意地留意,而差點被遺忘了。現在它們在瘋狂地跳動著,不只是震動著內壁,而是震撼著整個身體、每個器官。

「嗚…」意識地自己還在公眾地方,只好把所有搖到嘴邊的呻吟都硬生地吞回去,咬著下唇怕是會泄露某些秘密。更用力地握著李宰煥的手,眼睛透著讓人憐憫的光以作無聲的求救。

「這是罰你不聽話的啊,不准擺出這樣的表情。」

耳朵像是能聽到身後機械的震動聲音,還有那兒欲求不滿的嬌嗔,不禁面紅耳赤。身後的刺激引起了一連串的快感,快感沖上腦部洗空了腦袋,牽起了性慾…本來疲軟的分身慢慢精神起來…

停下了腳步,扯著前面欲走的人,可憐兮兮地看帶著疑問轉身的人,「幫幫我…」

李宰煥注意到對方胯部的異樣,只是覺得有一道聚在雙腳之間的欲望。拉著鄭澤運的手現起了一條青筋,手臂的肌肉線條更是明顯,「跟我來。」言語間是不能抗拒的命令,拉扯著後面的人,加快了腳步。

性欲和理智,只能二擇其一,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空著的手盡量拉著上衣,希望上衣的長度能剛好掩過腿間的不正常。步伐愈來愈大,以圖緊上李宰煥的速度…

李宰煥把人拉入了洗手間,正好一排廁格對出的空間沒有人,只要幾格緊閉著門的廁格。推著鄭澤運到最邊上的廁格,關門,營造出只屬於兩人的私密空間。

鄭澤運強忍著想要噴射的欲望,漲紅了臉,拉扯著李宰煥的衣角,想要告訴他自己快要忍不住了。李宰煥一把把鄭澤運的褲子扯至膝蓋,鄭澤運就在那一瞬間射出了愛液,在李宰煥的衣服上造成斑斑痕跡。

「這可怎麼辦呢…衣服都給你弄髒了…」低聲說著,以免同在洗手間裡的人會察覺到異樣。李宰煥逕自坐在廁蓋上,招手讓罪魁禍首蹲下來並把腦袋湊過來。「給我弄乾淨一點。」輕聲下著命令。

雙手輕抓著對方衣服邊沿,伸出了舌頭,把衣服上的白濁舔去然後吞下,不禁讓人聯想到吃冰淇淋那種也會讓人想入非非的時候。「清理」好上衣上面的就轉移到褲子那兒,舔著搭了帳篷的位置上的那些白濁。

沒等鄭澤運清理好就制止了他的行動,趁著他稍息的時候脫下了褲子,褲子連著內褲就落在腳邊。讓鄭澤運張開雙腳然後像無尾熊那樣抱著自己,順道把他脫了一半的褲子、內褲全脫下,掛在裝在門上的勾子。

手指一下子插入了蜜穴,把那兩個佔據這裡好久的跳蛋拿了出來。跳蛋上附有糞便的殘渣還有黏稠的液體,李宰煥隨手一丟就丟進了垃圾桶。用自己期待已久的肉棒取代了跳蛋,帶來的是更強大的充實感。

鄭澤運一直也是咬著唇的,免得吐出那些在公眾場合裡為不適當的吟叫。下唇泛白,以為自己是咬到麻木、失去知覺,卻在接受親吻而鬆開嘴巴時,感到一陣強烈的痛疼。

「咬我好了。」李宰煥把氣吐在紅了的耳骨上,把鄭澤運的腦袋安置在自己的肩膀上。兩、三秒過去就感覺到那剛才親吻過的唇瓣貼上了自己的肩膀,然後是一陣鈍痛,那就是鄭澤運自己一直在承受的痛楚…

讓鄭澤運背對著牆壁而不是另一邊的木板,一次次的貫穿讓他的背一之之地撞上牆壁,擦出一陣陣火花。背後的那道牆慢慢被染上了性欲的溫度,不再只有冷冷的觸感。

「澤運哥…哥,你是愛我的吧…」李宰煥的聲音明明是響在耳邊,可是卻糊成一片聽得不清楚。沒管上他在說什麼就胡亂地點頭…

這,可是大忌啊。

李宰煥和鄭澤運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察覺到屋子彌漫著一股沉重的霧,再來的是車學淵等人板著的臉。先把鄭澤運安置到原來的地下室,才來面對這四人的責難。

「李宰煥,你是蠢貨嗎?」

「你到底有沒有長腦子的?」車學淵上前抓住李宰煥的衣領,「現在是非常時期,你還讓他出去?」他指的「他」,李宰煥十分清楚,他現在是不該出現街道上,不該出現在國家裡,甚至不該出現在世界上,他該是消失了的人。

掰開了衣領上的手指,整理一下被揑得皺巴巴的領子,「難道你不覺得他可憐嗎?整天被關在…」車學淵對李宰煥的反駁嗤之以鼻,沒打算聽完那無謂的辯駁,「你別用這些借口來美化自己,要是你真的覺得他可憐,早就放他走了啊。別再為你的行為作掩飾了。」

瞇起了眼睛,像要看穿對面人的心,「你只不過是想在澤運面前加分…而且,你不喜歡地下室,伴隨著我們的氣息做愛。你根本就是個自私的人。」車學淵說得沒錯,這讓李宰煥有種被人脫光衣服的感覺,無所遁形。對鄭澤運好是想讓自己在他的心裡處於上位圈;總帶鄭澤運外出是想逃避鄭澤運不只屬於他的事實。

「你自私也得找對時間點啊…」

腦袋像是變成了一塊石頭,沉得抬不起頭來。默默地吐出一句以作辯解,「我快想死他了…」說到出口才知道自已說錯話了,那塊石頭好像又變得更大更重,他知道一抬頭就能看到那一道道凌厲的目光。

在客廳裡的人無一不承受著那沉重的思念,不只有自己是這樣。他們的思念沒比自己的少一分,甚至更多。他們沒有打破那臨時定下的規距,然而自己卻…李宰煥頓時覺得無地自容,想要找個洞鑽。

「算了…現在該想想以後怎樣。」金元植打破了疆局,卻又帶領五人進入另一個疆局。坐在沙發上的李鴻賓冷笑著,餘光落在還跟車學淵一塊站著的李宰煥身上,「不就是等被警察抓嗎?」

「被抓是我們活該的,誰叫我們做了這樣的事啊,又有人這樣洩露出去了。」坐在一旁的韓相赫無疑在煽風點火,明明自己也是犯罪者,卻像普通市民一樣坐在電視前看新聞,或是看電影。

「啊…那澤運怎麼辦呢?」金元植往後靠,整個背貼著椅背。沒把李鴻賓和韓相赫的暗箭看在眼內,倒是想著鄭澤運沒有了他們的生活。沒有了他們,他會怎樣呢?會是過點平凡的生活,工作賺錢、組織家庭、生兒育女,這些都無法想像,沒法想像他的身邊沒有了自己,或者沒有了他們。他們就一直在鄭澤運的身邊,七年、更多。假如一天,他的身邊沒有了他們的存在,只剩了他獨自一人,他會有半點想念自己嗎?

「如果,他患了斯得哥爾摩綜合症就好了…」這樣吐出了自己所想的,也順道拋出了一點專業知識,然後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如果是這樣的話,不只有自己在受折磨,鄭澤運也在受折磨。他們不只得到了他的身體,也得到了他的心。

鄭澤運的心,那是他從一開始就想要的東西。

沒有開燈,房間的主人藏身在漆黑一片。整個空間不只有黑暗,還有點壓抑的感覺。鄭澤運瑟縮在角落,像是被世界拋棄了卻又像拋棄了世界,然而他深知,是他的世界遺棄了他。

當李宰煥把自己帶回去時,就能感覺到那股不妥當的氣氛,氣氛不該是這樣的。最後李宰煥留給他的那個眼神——等我,還有第二天只有自己呼吸的房間,他就知道那些孤單的日子又回來了。

他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不然怎會依賴那些人?他們對自己所做的是那麼的不正常、瘋狂,可是卻又不知不覺地依靠他們。那是無色無味的毒,時時刻刻提醒自己小心那是不好的東西,卻又沾了毒癮…

不要緊…他們會給自己解藥的。

一開始是他們迫著自己捨棄世界,那就得對自己負責。已經什麼也沒有了,他們是自己最後的本錢,不可以連他們也失去的…是的,他們沒有遺棄自己,沒有…不會拋棄自己的…額角冒著汗,嘴唇微顫,像那些收到了診斷報告證實自己患了癌症而又不斷否定報告的人。現在就只需要等待。

等?還要等嗎?他,討厭等待。攥住了那張相片,上面是久遠的以前,那些青澀、純真的臉孔,還要等多久…

等他們回來擁抱自己還是等待自己毒發身亡的一天?

搜查令,不過是一張薄紙,卻又對整件案件極其重要。李大元把那張紙收在透明文件夾裡,不讓人碰,就連拍檔辛允澈也不可以。

收到搜查令的第二天早上,李大元領著另外幾個警察到了車學淵等人的家。應門的是車學淵,李大元就那麼好奇一會兒他們找到了鄭澤運時,他的表情該是怎樣的有趣呢?

「我們現在要搜這間屋子,請你合作。」李大元這時的樣子就那麼的趾高氣揚,在車學淵眼中是那麼的欠揍,可是他警察,都得聽他的話啊。只是希望他不會查出什麼,不然就真的如李鴻賓所說的一樣──等著被抓吧。

李大元很快就找到了客廳裡那個前往地下室的通道,這不意外,「還地下室,挺奢華啊…」

地下室裡放著一台台娛樂設施,就那麼簡單的一間娛樂室,沒什麼特別。這不對啊,那麼鄭澤運在哪裡?他一定在這間屋子裡面,還是這間屋子還有別的房間是自己看不到的?

李大元若有所思的摸著地下室牆壁的鐵皮,走了一圈。這讓一旁旁觀的車學淵感到心寒,難道就真的完蛋了嗎?

他站在一塊鐵皮前面,盯著看了好久。回頭看著車學淵,沒說什麼,就只是自信地勾起嘴角笑了。拿起掛在腰間的警棍,往那塊鐵皮上敲了敲,又在另一塊鐵皮上做了一樣的事。聽著那些聲音,空與實的分別,李大元的笑容愈發得意,一邊聽著兩種不同的聲音,一邊看著車學淵的的表情,鐵青得難看。

「哦?這裡還有鐵枝啊…」李大元的表情、語氣、行為,一切都讓車學淵覺得噁心,真是虛偽到極點,明明就心知肚明,還在這裡裝作單純。

李大元拿起鐵枝,就像那熟知這地方的五人一樣,撬開那與別不同的鐵皮,鐵皮背後是一道門。

「找到了。」

車學淵看著鄭澤運躲在角落,雙眼空洞得可怕,眼底下是一圈淡青,是沒睡好覺吧。李大元走入了房間,而自己卻只是站在門邊,雙腳像被拴住了,邁不開腳步。鄭澤運由始至終也沒有看過李大元一眼,一直也是低著頭,李大元像是電影裡的透明人。然而他一抬頭就看到了站在門邊的車學淵,視線就這樣一直落在他身上,移不開。

那眼神,有點雀躍、有點失落、有點絕望。

一心想著當他出現的時候,他就會馬上過來抱著自己。可是他沒有,就那樣,站得遠遠的,伸手不能觸及。然而這時在自己身邊的卻是個對他毫無認知的陌生人。

李大元在真正看到鄭澤運的感覺是心痛,這是莫名奇妙的。故意站在他視線向著的方向站,跟自己說,鄭澤運看的是自己,而不是穿透自己看別的人。把鄭澤運拉起來站著,「跟我來。」自己走了幾步卻發現自己身後一點動靜也沒有,該跟自己走的人還站在原地。

鄭澤運被警方接走了,以調查為由,以保護為由,就是不讓他與那五個人接觸。

李大元拉住鄭澤運走的時候,經過了車學淵的身邊,在他的耳邊輕聲地提點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別這個表情了,等坐牢吧,跟你另外的四位好朋友一起。」

無力地坐在地上,人去樓空。車學淵知道,鄭澤運一直在盯著他看。他知道他想要說什麼,無需言語,無需表情,無需動作。把臉埋在雙手之中,別擺出那個模樣,那會讓人後悔的模樣,後悔放他走,後悔沒好好疼他,後悔做出那樣的事。

父母一下子把自己納入懷裡,鄭澤運突然有一瞬間在想,他們是自己的父母嗎?腦海裡被時間糊成一片的臉孔這時又清晰起來。七年,時間讓他們變滄桑了,頭上是白花花的稀髮,臉上是一條條皺紋。父母之情,血濃於水。與他們相見,該是激動萬分,一把眼淚又一把鼻涕嗎?就那麼平靜地被納入懷抱,就像一個無生氣的洋娃娃。

「孩子都瘦了…」母親的手有著厚繭,與臉頰接觸,有種粗糙的感覺。她的眼眶眶閃著淚光,透著鄭澤運平靜的臉孔。

心裡是著急的,可是急些什麼,鄭澤運不能說出來。

鄭澤運的身子不算小,可是這時身穿針織衫,袖子有點兒過長,令他有種衣不稱身的可愛和柔弱感覺。李大元承認,鄭澤運是有種莫名的魅力。

「七年前發生了什麼事?」

自己的面前是李大元,旁邊陪同的是名醫生還有父母。對方說的話,鄭澤運一句也沒有聽進耳去,只是沉淪在自己的世界、過去的時光。過去的事是怎樣的?模糊得就只知道個大概。

高中,似乎是個美好的時刻,那麼的無憂無慮。可是一旦畢業了,就得到外國留學。畢業典禮完結後與他們外出了,途中被硬物打暈了,一醒來就成了囚鳥。

李大元一直在等待鄭澤運的回答,說起以前的種種事情,指控那五隻野獸,甚至是情緒崩潰、失控。可是沒有等到他期待的,「…我是自願的。」鄭澤運簡單的一句足以打沉李大元。從開始查問到現在已經兩個小時了,對方不是搖頭就是點頭也不願說一句話,幾乎要磨滅李大元的耐性。這時對方開口了,卻是這樣的回答。

不應該是這樣的。

雙手拍在檯上,發出了極大的聲響,醫生顯然是嚇了一跳,然而一直沒反應的鄭澤運也震了一下。

「我一定會幫你討回公道的…。」不知這話是說給鄭澤運聽還是他的父母,抑或是自己…

李鴻賓在工作時就收到了車學淵的短信,知道了鄭澤運被找到了的事。慌忙把手機塞回衣袋,想要繼續埋頭工作卻又突然無從入手。放下了工作,放鬆了身體,把整個身子交給了椅子。閉起眼睛,過了幾秒又睜開了眼,拿起了放在一旁的公事包就提早下班了。

在便行店買了一排的啤酒,提著啤酒就回家去。一走入客廳就看到了韓相赫,還有今天沒有工作的車學淵。韓相赫今天該是要回補習社的,現在還該是工作時候…想著韓相赫為何現在會出現在這裡的時候,背後響起了金元植的低沉聲音,「你還站在這裡幹嘛?不要阻礙通道。」轉身一看,是金元植本人和今天該回公司報告工作的李宰煥。

啊,明白了。他們都跟自己一樣,因為鄭澤運而聚在一起。

幾個大男人就坐在地板上,圍了一個圈,圓的中心放著啤酒還有空的啤酒罐。不消一小時就有人不勝酒力而倒下,也有人繼續往胃灌酒精。

「你說我們會怎樣?」李鴻賓搖搖手上的啤酒罐,空了,就丟在一旁,拿起另一罐新的,繼續喝酒。

車學淵把早倒在地上的李宰煥當成靠枕,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就靠著。「還能怎樣…警察要來抓我的話,就來吧…」在鄭澤運被找到以後,五人就有了共識──要是被問到的話,會把一切說出來。這是他們奪去了鄭澤運七年時間的懲罰。

「五子禁室培慾,衣冠禽獸…你說我們會不會登上頭條?」半醉的韓相赫嘻嘻笑著,這模樣像是忽略了事件的嚴重性,把所有後果也拋諸腦後。「會的會的…你看,我們有律師,有醫生,有補習名師又有攝影師、soho族…專業人士也做出這些來,不成頭條也難了…呵呵呵…」車學淵一個個地指名,一直被壓著的李宰煥嘟嚷了一聲。

今朝有酒今朝醉,酒醒以後再不是可以盡情調笑的時候,得為他們所做的負責。

即使鄭澤運說自己是自願的,周邊的環境都在說他在說謊。身體報告指出他多次被性侵犯、遭暴力對待,醫生拿著報告抬抬鏡框,「沒有人會自願接受這些對待吧?」拿起了筆,在報告上添了一行字,患斯得哥爾摩綜合症。

鄭澤運眼裡的是醫生冷酷無情的模樣。自身以外的人還是沒有可能完全地站在自己的角度上出發,更不會明白自己的感受。

把手插入黑色外套上的衣角,嘶…冷。

「大元,幹得好啊。沒想到你會找到受害者啊,真厲害啊…」上司拍拍李大元的肩膀,臉露笑容,嘴上說著客套說話。但這無疑是一種肯定,肯定了自己的能力。鄭澤運,不是死屍,也不是失蹤人口,而是活生生的鄭澤運。

把人找出來,然後把那些犯罪者收監,這就是正義吧,李大元一直堅持的正義。

車學淵等人被起訴,然後和盤托出,最後收監,這些鄭澤運都知道,這都是從李大元口中得知的。鄭澤運一點都明白,為何李大元可以一臉春光明媚的說著這麼可怕的事,這讓他覺得心寒。

「那孩子在房間裡,你多去開解他吧,看來他還沒有從心理陰影裡走出來。」鄭澤運的母親一臉擔憂的跟李大元說著,心裡想著兒子攤上了一個好警察也不錯啊。

自從鄭澤運被接回家之後,就整天躲在房間裡不出來,像是生悶氣的小孩一樣,不會理睬別人又不會把自己的感覺說出來。

李大元和鄭澤運見面的次數,在節節上升。每次也是李大元作主動,不知為何,就是想要跟鄭澤運見面,也許早在第一次看到鄭澤運的相片開始就有想要跟他面對面見面的衝動。

推開了鄭澤運房暑的門,只見房間主人瑟縮在角落。這讓他想起了找到他的那時候,跟這時一樣,毫無生氣。

「快起來吧,不要總是坐在地上吧…」想要把鄭澤運拉起來,卻被他甩開了手。雖然有失落,但很快就被別的情緒蓋過。「不要總呆在房間吧,多外出逛逛吧。」

李大元一直在說,不知道房間裡的另外一人有沒有在聽也繼續說下去。鄭澤運不會正視他,每次對視也變得珍貴。可是每次的對視,都有種不好的感覺,鄭澤運就像在看髒物一樣,就像自己是做了什麼錯事一樣。這讓李大元萬分費解,他從來都不明白這個人在想什麼。

第二天李大元再次拜訪鄭澤運的家,卻從他母親得知鄭澤運外出了。心裡一陣暗喜,難道他是聽了自己的話嗎…

「這位帥氣的小哥要跟我過一晚嗎?」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把手伸向鄭澤運,嚇得後者低頭急急走開。穿梭在花街之中,鑽入鼻子的是刺鼻的化妝品氣味,傳入耳朵的是一聲聲嬌媚的招徠聲。這裡不該是鄭澤運來的地方,不該是入世未深的「孩子」來的地方啊…

花街,娼婦、男妓的聚集地,提供歡樂的地方,不管是肉體上還是心靈上的。

鄭澤運跟了一個體格壯健的陌生男人去開房。一關上房門就被捻到牆邊,強烈的男性氣息撲鼻而來,男人扯開了自己的襯衫衣領,瘋狂地噬咬著頸間。一種不爽的感覺油然而生,不爽什麼?說不出來。

昏暗中是一片情亂,一夜情,肉體上的互相追求。男人的甜言蜜語,那些話與記憶中的重疊,然而,他不是他。

「元植…嗯…元植…快點…」

「啊哈…學淵…」

不過是想要認清那種感覺,對五人的感覺。

「宰煥…抱我…」

現在知曉,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也被那五個人束縛著了。剪不斷,理還亂,千絲萬縷纏在一起,早已超出友情、愛情的牽絆。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化入骨血,合而為一。鄭澤運全身都是屬於那五個人,不能分割。若強行分拆,他活不下去,活著,只是硬生生的痛。

不是這種感覺,想要的不是這種感覺…眼前這個男人畢竟不是他們。

匆匆結束了情事,然後像逃亡一樣離開了旅館,拖著累透的身體回到家裡。清理,那多是由他們進行的事,因為通常那時候自己早就暈過去了。

弓起了身子,手指潛入了後穴,不自覺就想到了之前在地下室的生活,感覺那裡像被他們侵犯一樣。因為腦海裡的情色畫面,身前的欲望也慢慢抬起頭來。肉壁緊緊依附著異物,感受著手指的骨感。指頭向裡面探索,把別人留在深處的精液掏出來,手指的每個動作也在刺激著敏感的肉體,帶出一陣陣如電流的酥麻感。

「啊啊…赫…鴻賓…」腦袋裡不同的聲音纏繞在一起,聲音現實得就像他們就在身邊一樣。手套弄著自己的男根,明知道面前什麼人也沒有,但還是會忍不住感到羞澀。

腦袋突然一片剎白,手裡滿是自己的濃稠;腦裡的聲音煙消雲散,回復到現實中的安靜。冷空氣刺著皮膚,一點一點,侵蝕著表面,繼而蠶食著骨頭、內臟…冷。

車學淵要求了保釋,其他那四人同樣也是,相信這是他們生前最後一次外出吧。站在街頭,呼吸著籠外世界的空氣,夾雜著汽車廢氣的空氣,一點也不清新,甚至有點臭。他們藏在不同的角落,等待著那一家的人外出。沒錯,那一家就是鄭澤運的家。

鄭澤運的父母一直也沒有搬屋,一來是麻煩,二來怕是鄭澤運突然回來。這正好,正合他們的意。

藏身在對面便利店的李宰煥,把頭上的帽子壓得低低的,把臉孔藏在陰影底下。口叼著專用來喝咖啡的吸管,一手拿著熱呼呼的咖啡。還好,警方沒有向外界透露過這宗案件的細節,路上的人都認不出自己就是那樣的禽獸…啊,不是,是禽獸不如。

便利店向著街的那一面,以一塊落地玻璃取代了牆。外面的人可以知道便利店裡的細節,便利店裡面的人可以知道外面的環境。

那道門打開了,一對老夫婦從裡面走了出來。李宰煥低頭用指頭敲著手機螢幕,「出來了。」那對老夫婦在李宰煥的面前走過,該會外出好一段時間吧。外出一小時也好,十分鐘也好,只要有足夠拐走一個人的時間就足夠了。

收到了短信的車學淵走向了那道不久之前才關上的門,按下了門鈴,沒有回應。從衣袋裡拿出了一條萬能鑰匙,把大門開了就風風火火直入鄭澤運的房間。如果一切如舊,那麼…推開了那道有七年沒有見過的房門,一踏入房間就看到了躲在角落的鄭澤運。

鄭澤運感覺到來者既不是父母也不是李大元,抬眼便是車學淵。睜大眼睛,有說話卡在喉嚨,自己是做夢還是怎樣?車學淵一看到鄭澤運就鬆了口氣,心神好像安定了不少。走向那人,在他的面前蹲下,雙手捧起了他的腦袋,確保對方有在聽、有在看,兩對眼睛連成一條水平線,「跟我走。」

車學淵拉著了鄭澤運的手從面前走過,李宰煥立馬把手上的咖啡丟了,杯子裡剩餘的咖啡在垃圾袋裡泛開了一道啡色。

幸運的是,從前那所舊學校至今還沒有拆卸,仍然荒廢。車學淵把人帶到從前的醫務室,就像七年前一樣,不同的是當時的鄭澤運是暈過去的,現在的鄭澤運是醒著的。

「來了…」坐在床上的李鴻賓招手讓鄭澤運過去,一手把人摟上,讓他坐在自己的腿上,「我想你想得快要瘋了…」不安份地在他的臉頰上咬了一口,輕輕的,就像調情那樣。「鴻賓哥這樣一直霸佔著可是不對的…」坐在旁邊的韓相赫從李鴻賓手上抱過鄭澤運,把腦袋埋在他的頸間,聞著他的體香,「你有想念我嗎?我可是十分十分想你。」

遲來的李宰煥也走到了鄭澤運的身邊,捉著他的手向他撒嬌。金元植走了過來,捧著鄭澤運的臉便是一吻,「我可是希望你會是跟我們一樣,被這種思念折磨。」比起要吞食鄭澤運的身體,這一點才是他最想要的。這時他就是一個討人喜愛的初生嬰兒,每個人也想要抱一下、親一下。

六人赤身露體,互相糾纏。從前只為生病了學生而設的地方成為了舉行著荒淫派對地方。衣服散落在地上,地板上沾著白濁,粗糙的呼吸聲、甘甜的呻吟、肉體相撞的聲音,房間裡充斥著淫靡的氣氛。五人的中心是鄭澤運,溺愛、討好他們唯一的王,把他捧到上天的寵愛,一次又一次地把他的身體拋到高處,奪取那浮在半空的歡愉。

雙眼累得幾乎要張不開,腦袋有點沉。已經分不清現在在自己身體裡面的是誰,更別說要知道留在身體裡的殘餘物是屬於誰的。就這樣,被他們抱在懷裡就好了,什麼也不用去想、去煩惱。

就像一切都沒有變過,不過是換了個地點。但是眸子裡的情感,卻與昔日的不同。這是他們的最後一次,他們死前的最後一次,只是誰都心照不宣,在歡愉的過程中隻字不提。

歡愛過後,李鴻賓替鄭澤運穿回衣服,鄭澤運一直都乖乖的,乖巧得過分。他知道他心裡的話──我就乖乖的,請你們不要走。傻瓜…那不是你乖不乖的問題,而是──法律的問題。

「我們走了。」沒有說一句像樣的離別說話,就這麼簡單的一句,作為鄭澤運腦裡屬於他們記憶的句號。沒有什麼臨別叮囑,不會讓他好好照顧自己或者其他,因為他根本不會這樣做的。

穿戴整齊的鄭澤運坐在床上,看著他們的背影,門關上。一切都似曾相識,就像不過是他們暫時離開一會兒,之後他們就會回來。

眼睛睜著,一副快要哭了的樣子。

強姦罪、綁架罪、虐待、蓄意傷人…數不清的罪項。李大元隔著玻璃看著韓相赫,死刑?死有餘辜,即使是千刀萬剮也死不足惜。對面的韓相赫勾起了冷笑,「在警察先生你的眼中,我們這些人渣不是早早死光光就好了嗎?所以死刑不也合你的意嗎?」

「對啊…像你們這樣的人快點死光光就好了。」劉海的長度剛好擋著了雙眼,讓人看不清他猙獰的表情。「這就是你所謂的正義啊…真是厲害。」韓相赫擺出佩服的表情拍著掌,這樣的挑釁引起了一陣摩拳擦掌。

「你覺得你所有的事都做得對嗎?」李大元理直氣壯地點了頭,自認是頂天立地的男人,不會做壞事也不會做錯事。

「那麼遲點當你發現你做錯事了,那豈不是會對你做成很大打擊?」韓相赫捂著口裝作驚訝。有時候,韓相赫真的挺欠揍。「遲一下,澤運哥就會告訴你,你目前所做的都是錯的。」

鄭澤運把家裡所有的相簿都找出來了。翻著一頁頁的相簿,卻發現空了一個個位置,那些該是屬於那五人和自己的位置。自己的父母該是自作主張地把所有有他們身影的相片都抽起來了,以保護自己的心靈為由,真是偉大的理由。

找遍了整間屋子的每個角落,包括父母的房間,也沒有找到關於他們的一點痕跡,真夠徹底。失落感在蔓延。踹踹地,拿出了夾在自己錢包的一張相片──金元植給的那張。指頭在相片上每個臉孔也留下了薄薄的指紋,那麼想念、那麼眷戀、那麼可愛。

在相片的背面留下了一行字串,莞爾而笑。

李大元接到了一件新的案件──自殺。傳呼機傳來的地址似曾相識,當車子駛到事發地點的附近,有種不祥的預感。

在事發地點,先看到了已成淚人的老婦人在跟同事一起,那是…鄭澤運的母親。雙腳被灌了鉛,沉得不能挪動半分。最後是被辛允澈半推半哄地拉入屋子的。

房門一直開著,站在房門邊,一抬頭就確定了他心裡的想法,自殺者是鄭澤運。一條柔軟的白布掛在橫樑上,把布的兩端綁成一個結,形成一個扭曲了的圓。鄭澤運的腦袋就安置在布之上,雙腳離地,四肢無力下垂,這讓人聯想到那些只有頭部是固定了,下身可以隨意擺動的卡通人物造型吊墜,毛骨悚然的感覺。腳邊是被踢翻了的矮凳,可以想像到他當時自殺的境況。

鄭澤運把白布拋上了橫樑,狠下心打了死結。站在矮凳上,把全身的重量交給白布,踢倒了凳子。知覺模糊、眼現閃光、耳鳴,一連串連鎖效應接踵而至,緊接著的是一陣痙攣,繼而是呼吸停止…十幾分鐘就奪去了一條人命,致死度幾乎是100%。

正好他是向著房門的方向上吊的,他的慘況一覽無遺。死不暝目,相信這是除了安樂死外任何死法也會有的情況。眼球突出,就那樣瞪著自己。也許自己是做了什麼壞事,所以才會覺得他像蒙羅麗莎一樣無時無刻看著自己。虧心事?李大元自認沒有做過對不住鄭澤運的事,會有這個想法令他暗自一驚。

「遲一下,澤運哥就會告訴你,你目前所做的都是錯的。」韓相赫的聲音響在耳邊,像冤魂一樣纏繞在耳畔。

此時鄭澤運在指控自己的罪行。

辛允澈把落在地上的相片撿起,上面是鄭澤運和那五人的合照,泛黃的相紙,估計是鄭澤運在學時的產物。翻到後面一看,「6=1」,再簡單不過的意思,只是李大元以前一直不明白。

鄭澤運被證實是自殺的。

李大元把這件事告訴了他們。

「知道澤運為什麼會死嗎?」李大元被金元植問到,語塞,搖頭,噤聲。「因為他沒有我們活不了。」這個答案沒有令他過於震驚,也許是早有了心理準備。

「這就是你們警察的正義啊…維持了正義又怎樣?」

對,維持了這樣的正義又怎樣?

五人被送上刑場的時候,是笑著的。因為他們能在別的地方跟鄭澤運一起,延續他們被人打斷了的故事。

數聲槍聲。砰──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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