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O//豆運 養貓的男人(11)
- RA
- Jan 30,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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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職已有一個多月了,新公司都開始上軌道,部門的人事關係也開始密切起來。
一到午飯時段,就會整個部門一行十多個人到附近的食肆進餐,鄭澤運認為這是增進關係不錯的方法。
服務生遞上了午餐,「這是小爀的。」鄭澤運幫忙把午餐放到韓相爀的面前,後輩馬上連忙道謝。韓相爀是部門的老小,雖然工作方面都能幹得可以用老練來形容,但在鄭澤運眼中還是可愛的孩子,特別是面對著自己時一點也不老練的應對,戰戰兢兢的,幼嫩的模樣深得鄭澤運的喜愛。
但今天的韓相爀好像有點不同,李大元似乎是比鄭澤運更早意識到,一邊壞笑著一邊用叉子卷著韓相爀的意粉,「小爀今天看起來心情很好喔。」面對總是冷著臉的鄭澤運不再是害怕得僵硬著臉,剛才卻可以笑著回應,雖然尷尬和不自然還是佔了笑容的大部份成份。
盧樂勛也摻一腳調戲忙內,「今早你不是收到包裹了嗎?誰送給你的?送了什麼?」今早親眼目睹了韓相爀在收到包裹後就一直維持著輕飄飄的高興狀態,盧樂勛加油添醋的描述更讓一眾哥哥們起閧起來。
韓相爀羞臊地搔著腦袋,「那是女朋友送來的,她說前天做了些手工糖果,就送了些過來了。」老小閃瞎單身狗的言論成功使李大元和盧樂勛兩位單身人士丟了魂,雖然早知道韓相爀有個從高中開始交往的女朋友,但韓相爀的閃光彈還是充滿震憾性的。
兩個標榜單身貴族主義的男士扶著胸口重新振作,開始吐著損人的惡言惡語,「別人都說異地戀很難維持下去的,十對有八對異地情侶都分手收場,我們就看⋯⋯」韓相爀大概猜到他們之後想要說什麼,還是掛著笑臉,打斷了他們滿是妒忌的說話,「不會的,我們會一・直・恩・愛・下・去的。」
攻擊失敗的李大元和盧樂勛再次倒下,鄭澤運掩著嘴笑起來。韓相爀的手機訊號燈閃了閃,他便馬上拿起來解鎖,旁邊的李大元八卦地湊過去看,毫無預警又中了一發閃光彈,「啊﹗又是女朋友。」韓相爀索性炫耀起自己女朋友剛給自己發的短信,「女朋友剛剛拍下了她的午飯給我看。」
李大元在韓相爀那兒偷雞不成蝕把米,便把箭頭指向了鄭澤運,「那麼主管你呢,你的女朋友呢?」被指名的鄭澤運差點把正在喝的咖啡要噴出來,雖然有提過自己並非單身,但第一次聽別人把李鴻賓說成是女朋友的角色還是有點不慣。
「沒什麼,還是老樣子。」心虛地垂著眼睛,用筷子戳著無辜的米飯。他和李鴻賓每天也會發短信,通電話則是隔幾天才一次,與韓相爀和他女友相比起來確是有點兒缺乏。
「還是老樣子可不行啊,你們現在是異地戀,要是不努力地維持可是會失敗收場喔。」李大元確定自己找到獵物,瞄準目標就放毒箭。盧樂勛也合流夾擊他們的主管,「對對,你看小爀,他們每天都有通電話,隔幾天又給對方寄包裹,主管你又做了什麼給女朋友表示?」
「我看你們倆是想死吧⋯⋯」鄭澤運特意壓低聲線說著,那兩人便馬上低頭往口裡送著飯,看也不敢看他們高高在上的鄭主管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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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澤運也明白要是不努力維繫的話,這次的調職就是他和李鴻賓愛情的句號。今天午飯時李大元和盧樂勛的話不是沒道理的,他們的話更是繞在心頭久久不去。
他們很少通電話,因為之前都是一直住在一起,沒有通電話的需要,更習慣的是短信的交流。
坐在床上,用被子包裹著自己,他用耳機連接著手機,撥打了李鴻賓的電話,撥打電話的嘟嘟聲更是透過耳筒直擊耳膜。他沒有試過就連打電話也有點緊張,除了語音短信外好像也沒有聽過他的聲音,他連忙清了清喉嚨,怕是自己的聲音不好聽。
這樣聽著連接的等候聲,就似是要將兩個空間用一條很細很幼的管子接連在一起。嘟嘟聲截然停下,緊接的是李鴻賓的聲音,「喂?」鄭澤運手指繞著耳機線,「是我。」出口的瞬間又覺得自己的台詞錯了,捏住被子的手捏得更緊,「鴻賓⋯⋯」電話的另一邊很安靜,鄭澤運猜想李鴻賓大概就在家裡。
「怎麼了?」李鴻賓的聲音很溫柔,鄭澤運一下子包著被子向後倒,「鴻賓⋯⋯我很想你。」
雖然跟李鴻賓相處久了,表白這種事可以做得很果敢,但有時候還是禁不住害羞起來,鄭澤運此時覺得臉上熱得很,整個身體也很熱。
「我聽不清,你再說一遍。」識破對方只想逗自己的小心思,鄭澤運了解他那喜歡惡作劇的性格,「我只說一遍,聽不清楚可不會再說一遍。」鄭澤運翻過身,趴在床上,被子蓋在身上形成和暖的被窩。
「真小器。」李鴻賓偷偷吃笑,「我可是很大量的,很想你、很想你、很想你、很想你,這種說話我可以對著你說很多遍。」李鴻賓向來也很會表達,絕不吝嗇甜言蜜語,雖然很肉麻,肉麻得鄭澤運都要手指蜷起,但卻又很愛聽,忍不住甜笑。
「真的很想你。」塞著耳朵的耳機,李鴻賓的聲音就直直傳入鄭澤運的耳道、耳蝸,那些直白的甜言蜜語就直直進到他的心坎,「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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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的假期,鄭澤運選擇呆在家裡休息,睡到中午、太陽曬到屁股才肯起來。起床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首選的還是先決定肚子餓的問題,因為工作的午飯時段是十二點至一點,現在一點多還沒有食物下肚當然會餓。拿出了谷物早餐打算隨便是解決醒來的第一餐,打鈴就剛好響起來了。
最近沒有網上購物,鄰居也不會無端打擾吧,一邊想著會是誰光臨寒舍,鄭澤運一邊走去開門。一打開門,就是李鴻賓,沒預料到的人物。
「我來了。」門外的李鴻賓揚著好看的笑容,笑眼彎彎,臉上的酒窩都灌了蜜。別於電話裡聽到的機械聲音,真實的聲音更是甜蜜。他張開了雙手,等著鄭澤運撲入他的懷裡。鄭澤運順應著李鴻賓的劇本走,被納入男人的懷抱裡,驚喜攀上了他的臉,趕走了一切的苦悶乾燥,「怎麼來了?」
「你不是想我嗎?」鄭澤運突然有點動容,他的想念透過大氣電波傳給了異地的李鴻賓,然後就在難得的假日裡,為了回應自己的想念,二話不說地坐了兩小時的火車來到自己的面前。緊緊地回抱著這個男人,用全身的力氣回答他,「是,我很想你。」
不消數分鐘,李鴻賓已經把鄭澤運的家當成了自己的家,換上了鄭澤運的家居服,舒服地赤腳在家裡走來走去,就像他們以往同居的日子。
比起外出,鄭澤運更喜歡跟李鴻賓膩在家裡,即使是各自在做自己的事,只要是黏在一起也足以讓他感到喜悅。
播著廣告的電視被擱在一邊,突然的廣告介入了周末的綜藝節目,沙發上的鄭澤運舒服地躺著,枕著李鴻賓的大腿上,無聊地玩起了手機,開始滑著社交平台。李鴻賓也拿起了他的手機,打開了最近喜歡的遊戲,打算快速的玩一盤。
社交平台是擁有一種強大的魔力,讓人愛不釋手不斷地瀏覽著,就連從廣告回來的綜藝節目也拋棄。李鴻賓迅速地了結了一場遊戲,腿上的男人還是雙眼盯著手機盯得入神,「在看什麼?」鄭澤運換了個姿勢,坐到他的身旁,讓李鴻賓也能看到自己的手機螢幕,「沒什麼。」
李鴻賓索性把人圈進懷裡,就似是樹熊一樣賴在鄭澤運身上,眼睛也看進了鄭澤運的手機裡。鄭澤運的手指繼續一下一下滑過屏幕,滑過許多條好友動態和有趣的文章、圖片。
霍然通知欄裡冒出了新短訊通知,彈出的通知裡是發信人名稱還有短信內容。那吸引了李鴻賓的注意力,手指點開了通知,手機便打開通訊程式和聊天室,聊天室上的發信人名稱是「金主管」。他先是想起了鄭澤運的前上司金元植,那張拽到不行的臉還有鄭澤運喝醉那天的回憶惹他無名火起。
「你以前的上司?」鄭澤運還沒意識到李鴻賓的慍惱,只是為了回答問題而點了頭,但隨即就能感覺到圈著肩膀的手緊了許多,就像是要勒緊他一樣。
李鴻賓壓低了聲音,似胡亂生氣的孩子,胡亂地妒忌、吃醋,「怎麼你們還在聯絡?」
「只是問一下關於主管的工作而已。」
新短信是前上司的噓寒問暖,「習慣新公司了嗎?」明明只是著通的問候,也被他看成了故意的搭訕和勾搭。拿過了不屬於自己的手機,手指明快地輸入回應——「習慣了,以後別再來找我了。」鄭澤運看明手快地在李鴻賓按下傳送前奪回了手機,刪剩「習慣了。」才發出去。
不滿地發出「嘖」的一聲,李鴻賓的手指滑著手機螢幕,眼睛迅速掃瞄著聊天室裡的對話紀錄,滑不到盡頭的紀錄更讓他不快,「怎麼跟他傳那麼多短信?」他越看越氣,索性丟掉無辜的手機,把懷裡的人壓倒在沙發上,「你說你是不是跟前主管搭上了,趁我不在的時候。」
李鴻賓胡亂地打翻醋罈子,幼稚的樣子惹鄭澤運發笑。每次在李鴻賓面前牽連到金元植,總會讓前者焦躁,要是處理不當,自己的下場可會很慘烈。
這個時候最好就是討好這個壓在身上的男人,一隻手扣上了男人的脖子,「趁你不在的時候,我倒是偷偷做了許多事情,比如是……」另一隻手手指勾住棉褲褲頭,瞇起鳳眼,嘴角溫婉地溢出細語,「想著你,弄了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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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在樓上的辦公室裡已注意到天色暗沉,細雨濛濛幾乎看不見,但有一小點、一小點的雨粉撲到玻璃窗上,似在揭示即將來臨的春雨。鄭澤運忘了帶傘,直到下班離開辦公室、走到辦公大樓的正門也在瞄眼看窗外,看老天的面色。
自動門剛打開,已能感受到風嫋嫋地吹,帶著些微的春意撫過他的髮,夾雜著少許雨粉。這種程度還是可以接受到冒雨走動,況且公車站離公司不太遠,即使是慢步走去也不用擔心雨勢發展成大雨淋漓的程度。
他再走兩步,頭頂突然多了把傘,罩著他使雨粉只能輕輕落在傘子的防水布料上。腦中掠過許多同事的身影,但又冒然意識到自己總是留守到最後的員工,其他同事老早走得七七八八,回頭一看,卻是個意想不到的人物——金元植。
在那回轉過來的眸裡,有一點意外的表情,在意識到自己的存在後,那一點錯愕化大成納罕,微微張開嘴脣、眼愕愕的看著自己,金元植霍然有種自己不該出現的感覺,他不想這樣膽小而悲觀地想,但成了不速之客的尷尬使他勉強地笑著,「是我。」
「怎麼金主管會在這裡?」鄭澤運也許是不自覺地走開一小步,暗地把這個舉動歸疚於日漸疏遠的關係,金元植討厭這種沒自信的想法,手搭上了鄭澤運的肩上,把人拉近自己一點,「肩膀會淋雨的。」
「我已經不再是你的主管了,叫我元植好了。」金元植向來都不喜歡充滿階級色彩的稱謂,更不喜歡鄭澤運疏離的稱呼。
「老家在這裡,假日回來看一下。」
兩個大男人擠在同一把傘下的小空間裡緩緩走著,像是要互相協調、適應對方的步伐。金元植把傘子稍稍靠向鄭澤運,把自己少許的避雨空間都讓給身邊的男人,就像心一樣總是向他傾斜。
「順道也看看你。」金元植回頭看向鄭澤運,那麼巧合的四目交投,眨眼間對方便閃躲著視線,他知道這不過是鄭澤運許多疑惑中其中一個疑問而已,他還有許多想要知道的,關於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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